静川明白皇帝的意思,应了声就从另一道暗门离开,没让小禾看见自己。
三更半夜,皇后巴巴打发贴身宫女过来,旁人或许是因关心陛下,但是皇后么……
有人在跟前,总不好与姜隐商议什么,这么想用心虽恶,但谨慎些总没有错。
静川退下后,司鹤才让李怀忠把人放进来,房门打开,就嗅到什么被烧过的气味。
小禾轻嗅一下,不过也没往深处想,把食盒交给一旁的李怀忠,说明来意。
“皇后怎么没睡?”小禾才说罢,司鹤就皱起眉头,似是责怪虞泠不爱惜身子。
“娘娘做了恶梦,醒来后就问陛下在哪,奴婢如实说了,娘娘就命奴婢送羹汤来。”
司鹤原本眼底藏着寒意,闻言怔愣一瞬,坐直身子:“怎么做恶梦了?她现在如何?”
“娘娘心绪不宁,奴婢在房中多点了一盏宫灯,兴许尚未睡下,奴婢这就要赶着回去。”
小禾回话时眼神下意识往后看,虞泠不喜旁人在跟前伺候,小禾确实放心不下。
皇帝静默片刻,起身拿过李怀忠递过来的斗篷:“你去取安魂药丸来,朕先去看泠儿。”
司鹤说罢就大步流星离开书房,金线龙纹刺绣云靴踏过地上的飞灰,灰无声扬起。
“奴才这就去……”李怀忠跟在皇帝身后,招手就要示意下人,就被司鹤打断。
“不必,朕自己过去,你带小禾去取药。”司鹤说罢就率先离开书房。
李怀忠与小禾面面相觑,李怀忠只困惑片刻,就明白皇帝的用心。
陛下是有话想同娘娘在私下说,所以在设法把他们两个都支开,小禾自是明白。
但陛下这般,小禾心下更不放心,然皇命不能抗拒,她也只能奉命行事。
姜隐走后,虞泠倚在床榻上,望着忽暗忽明的灯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虞泠感觉脸颊有些冰凉,不悦地皱了皱眉,下意识抬手向半空挥去。
她才抬手就碰到温润的触感,虞泠心下一寒,睁开眼迅速反扣住眼前之物。
她的视觉才恢复,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虞泠有些恍惚:“陛下怎么来了?”
说罢她才记起自己的手还扣着皇帝的手腕,虞泠后知后觉把人放开:“陛下恕罪。”
“朕听小禾说你睡得不太安稳,所以朕过来瞧瞧,你的脸色不太好。”
皇帝抬手扶着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他手掌的温度冰凉,虞泠打了个寒噤。
“只是做了恶梦,不要紧,陛下的事可处理完了?公子与摄政王可有说什么?”
“是关于太后的事,太后虽有旧党,但有司忱与江辰在,不用多虑。”
司鹤语气平淡,好似全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堂堂太后,觊觎皇权,趁着皇帝出使时作妖,说得严重一些,是叛国大罪,他却说不用多虑。
“那陛下要同臣妾一起歇息么?”他冒着夜色而来,身上沾染风霜,就连发丝都有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