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娘娘睡吧。”小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哄小孩般拍拍虞泠的手。
虞泠精神确实乏累,胡乱地点点头就要闭眼,忽想起什么:“对了,陛下呢?”
“还在书房与静川大人议事,应当晚些才会回来歇息,娘娘您还是不要等了。”
“看来近日陛下事务繁忙,你去小厨房熬一碗羹汤,代本宫送去给陛下,去吧。”
皇帝到了泱国后,反而比在翎国还要事务繁忙,虞泠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她知趣,皇帝既然未开口,她去问了皇帝不见得就会对她说真话。
“奴婢这就去,您先休息。”小禾点点头,本想拿起烛台出去,想想又把烛台放回去。
“殿中光线暗,烛台就留在这给娘娘,奴婢去去就回,您莫要害怕啊?”
小禾担心虞泠再做恶梦,火急火燎去了小厨房,她才出卧房,一道黑影就出现在珠帘外。
“主子。”姜隐隔着珠帘向虞泠行礼,床榻上的人睁开眼,却并未坐起身。
“你怎么看?”虞泠淡声开口,尽管未说明是何事,姜隐却明白她的意思。
“您身上沾着蛊虫的香气,陛下分明有所察觉,却没有说破,属下以为他知道什么。”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珠帘,黑灯瞎火,虞泠看不清他的唇形,低笑了一声:“本宫听不见。”
姜隐只顾着礼节,一时忘了虞泠失去听觉这一茬,犹豫片刻才走进室内:“属下得罪。”
姜隐站在光线亮堂些的地方,好让虞泠看清自己的口型,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当然知道。”虞泠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只不过碍着他的计划,不曾多问一句。
“有时候当一个蠢人也省心,本宫且看着,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就当看戏。”
清冷的月色洒落下来,透过纱窗照进殿内,虞泠看着月光有一瞬的恍惚。
“姜隐,本宫接下来要失去的五感之一应当是视觉,你说,届时本宫应当如何是好?”
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有些愕然,她竟然在问姜隐如何是好,他怎么能知道?
“娘娘,要不您向陛下寻个由头回虞国,国主定然会为您寻遍天下名医帮您治病。”
要说天底下还有谁会没有算计与顾忌为虞泠奔走,只剩下一个虞言琛。
司鹤固然在乎她,但是这份在乎之间有许多的阻隔,不是这般就是那般的无奈。
“本宫自己就是大夫,我都救不了自己,何况旁人?我不想再麻烦皇兄。”
要寻名医自然能寻,但虞泠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去等,也不想把虞国搅地天翻地覆。
堂堂翎国皇后,不在翎国治病,却跑回娘家去,外人如何不揣测其中的用意?
“那日主子梳妆进宫赴宴,陛下在院中等候,问了属下好些话,说要给赏赐。”
姜隐把司鹤说的话如实说了,这话刚落地,虞泠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只问了这些?”
“只问了这些。”姜隐自然知道,皇帝问的太少,正因为少,才让人觉得不对。
“他是怀疑你的身份,在敲山震虎。”虞泠撑着床沿坐起身,皇帝会猜疑,她倒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