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穿雨而来,砸在她面前的石桌上,应声而碎。
是一枚质地温润的玉佩,乃是她离京之前亲自雕刻,作为离别礼物赠给司鹤的。
玉佩碎裂,有好些碎片散落在地上,被雨水浸没,没了踪影,就如两人之间的情谊。
西河郡主看着桌上的玉佩碎片,心中一刺,就听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冷声开口。
“你我之间,从今往后再无半分瓜葛。看在英武王的份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朕既往不咎,但日后你再不知收敛,你的性命便也到此为止。”
他转过身,没再看她:“朕保留你郡主的头衔,从今往后,你不得再踏进皇宫一步。”
冰冷的话语散在雨中,司鹤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司浩音坐在原地久久不动,直至李怀忠上前提醒。她没有说话,拿出一张帕子把玉佩碎片收好,起身离开文清殿。
李怀忠原以为她会死缠烂打,没想到她会安安静静离开,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沐浴的水已备好,凤栖宫那边……”李怀忠话未说完,司鹤阴鸷的眼神就扫来。
“凤栖宫出了何事?”司鹤语气森寒,让人如坠冰窟,李怀忠打了个哆嗦,忙解释。
“无事,无事,是皇后娘娘着人送来一碗提气血的药,说……让您再接再厉。”
司鹤表面上与皇后闹别扭,实际上在乎皇后得很,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与人急眼。
李怀忠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若非皇后的话不得不传,那碗药早被他倒了。
“什么!”司鹤心情本就极为压抑,乍听到这番话,瞳孔睁大,反手砸了一旁花几上的花樽,“放肆!真是放肆!来人!去传皇后到文清殿来!”
昭嫔早晨去凤栖宫请安,言语轻狂司鹤知道,但并未下令责罚,只装作不知。
是为了等虞泠吃醋,不料那个女人非但没有,还命人送来这碗药,是当他不会动怒?
李怀忠不敢忤逆,冒着雨去凤栖宫请人,虞泠坐起身,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陷入沉思。
“李公公,你觉得本宫若是不去,陛下会不会动怒?”好容易送走西河郡主,这张床榻她都还没躺热,李怀忠后脚就到了凤栖宫。
因下着雨,天气颇为凉爽,李怀忠却出了一头的汗:“娘娘,陛下已然动怒了。”
李怀忠有预感,皇后若是不去这一趟,皇帝一定会亲自过来掀了凤栖宫。
所幸虞泠只是坐了会,就起身更衣,乘坐轿撵前往文清殿。途中大雨倾盆,节奏紧促地敲着轿顶,虞泠支着下颚打了个哈欠,沉思皇帝动怒是为何事。
到了文清殿,李怀忠没把她带到寝殿,而是带到一侧的厢房,推门进殿时,看到烟雾缭绕的情景,虞泠便愣了下,此处不是皇帝沐浴的浴池么?
“朕不发火,皇后是不是就把朕当傻子?”皇帝只下半身裹着浴巾自水汽中走出来。
“嗯?”虞泠没有回避,而是目光大胆地扫视着皇帝非常傲人的胸肌。
见她打量自己,司鹤怒极反笑:“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