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城这些天,虞泠不用想都知道他暗中查了她与皇帝的相处日常,真令人膈应。
司潜摩挲着虞泠的手腕,温热的体温自他的指腹源源不断传来:“我都说了,皇后贵人多忘事。当初在翎国我们有数面之缘,当时的小公主可是很喜欢同我说话。”
阴暗的光线中,司潜与司鹤相似的地方被放大,有一瞬虞泠以为此人就是司鹤。
或许是因为病重,或许因为太过想念司鹤,她鼻尖一酸,眼泪冷不防涌出眼眶。
她不想被司潜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咬牙别过脸去,唯有眼泪不断落下。
成串的眼泪没入软被中,不知是不是虞泠的错觉,司潜握着她的手颤了一下。
司潜很快松开她的手,虞泠背过身去小声啜泣,男人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听着。
虞泠觉得他有些恶趣味,不悦地收住眼泪,回过头愠怒地瞪着他:“侯爷看够了?”
男人抬手把她的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把虞泠眼底的抗拒与要杀人的愤怒置若罔闻。
“我找了章太医,日后就由他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再不老实,他们夫妻都得死。”
章太医与沐妃假死离开皇宫后,虞泠再没收到两个人的消息,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乍听到两人的下落,虞泠愕然地瞪向司潜,咬牙切齿道:“你真令人感到恶心!”
她费尽心思才把沐妃送出皇宫,司潜倒好,一句话就把他们又牵扯回权势斗争中来。
司潜对她的谩骂不为所动,起身拂袖离去,他在凤栖宫待久了,衣袖上便沾了冷香。
虞泠擦了擦鼻子,伸手去摸落在榻上的发簪,可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想到方才坐在榻边的人,虞泠想到什么。司潜走出寝殿不久,就听到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男人脚步微顿,看了眼手中的簪子,笑笑后把簪子收起来,静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侯爷,前朝倒没什么人敢露头,但是有不少人在暗中想推动大殿下登基。”
“棠儿那边如何?”司潜没有理会静川的目光,得了簪子的他就如同获得至宝。
“殿下那边没什么异样,就是丞相夫人……有些不怎么安分,不知侯爷想怎么做?”
静川如今充当司潜的眼线,帮他盯着京中各人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知晓。
“你在暗中盯着就是,她既然那么想见皇后,让她见一见有何妨。”司潜幽幽开口。
当夜章太医就来到凤栖宫,久别重逢,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章太医脸上仍是一派不怎么与人亲近的模样,一进殿就打开药箱先为虞泠把脉。
“娘娘在宫中可好?”章太医问罢觉得不妥,被人软禁哪里还会好到哪里去,“抱歉。”
“除去不能随处走动,到底衣食无忧,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应当对你们道歉。”
虞泠无力地透过纱帐看向殿顶,这座宫殿对她而言,从始至终都是一座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