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女这副紧张的模样,虞泠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想到窗边去赏雨。”
她睡得早,这会子醒了更无睡意。尽管她这么说,宫女也没放过她:“奴婢跟着您。”
宫女与虞泠距离只有几步,生怕离得远了,虞泠做出什么事她不能及时干涉。
虞泠见状淡淡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她,拢紧衣襟来到窗边抬手把窗户推开。
在窗扉推开那一瞬,一阵强风灌进殿内,虞泠站在窗口,被冷风扑了个正着。
风中夹着几丝雨,扑在身上凉飕飕的,虞泠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关上窗的意思。
凤栖宫院子里没架行灯,放眼望去幽暗一片,如今的凤栖宫倒符合她的处境。
宫女默默跟在她身后,没有劝阻。虞泠笑意更甚,看来是只要跟着她就行。
这场雨下了一夜,虞泠在窗边站了会就回房歇息,不出所料,次日她就病了。
这些天她看似云淡风轻,镇定自若把所有事都处理地井井有条,就连被迫进宫也没有情绪崩溃。只有虞泠自己清楚,无论她的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到了极限。
她天生体弱,遭遇多重变故,就是铁打的人都得病一场,虞泠的病更是来势汹汹。
她病得昏昏沉沉,再度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安逸侯阴沉的脸,见她醒了,他脸上露出阴冷的笑:“皇后真是好心计,想借这场病来搅乱我的计划是么?”
虞泠被迫进宫,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一旦她活着且被软禁深宫的消息传开,安逸侯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他再想染指朝政大权,可就难了。
虞泠闭上沉重的眼皮不再看他,略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这是对安逸侯的回答。
不过安逸侯只说对了一半,她自导自演这场苦肉计,为的是求证一件事情。
她就是想知道,安逸侯把她困在凤栖宫,为的到底是什么,眼下有了大致的结果。
安逸侯没有兵权,加之身份敏感,他想要把控时局,不用再回到封地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她,安逸侯把她困在这,是为了等合适的机会。
到了他计划将成时,捏造罪证把孝陵发生的事推到她身上,安逸侯再下令杀她立威。
皇后谋害皇帝罪不可恕,就算虞国也不好插手,到时就是安逸侯一句话定生死。
安逸侯成了维护社稷的大工程,身为高祖的幼子,他扶幼弟登基,他摄政,名正言顺。
这局棋不说多么精妙,但是足够狠,计划一成,虞泠身为罪大恶极之人罪该万死。
她闭着眼,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捏住她的下颚,陌生的气息随之压了上来。
虞泠动作迅速取下鬓边发簪,用力刺向向那只手,她快,安逸侯的速度更快。
司潜面无表情抓住他的手,稍一用力,虞泠手中的发簪就掉在软被中,虞泠被迫睁开眼。
“皇后这些年真是毫无进步,都多久过去,还是用这招。”他戏谑地揶揄虞泠。
“你说什么?”虞泠毛骨悚然地瞪着眼前之人,司潜看似爽朗,实则为人阴险狡诈。
他在京城这些天,虞泠不用想都知道他暗中查了她与皇帝的相处日常,真令人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