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宁皱眉,打量屋子里的布置。
窗门禁闭,家具繁多,屋里燃着香。光是这三点,就十分不利于病人生活了。
“余老,郎中怎么说?”顾沛宁问道。
“风寒,需要养几天了。”余老的语气不那么轻松。顾沛宁更是凝眸,她想到刚下葬不久的王婶子。
“可需要回镇上,那里的郎中兴许会好些。”
“不了,哪里都一样的,染了这风寒,不外乎于……”等死。
顾沛宁突然喝道:“余老住口。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论。既生了病,就该好好养着,总会有办法的。”
乔烟瞅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余老不出声了,止不住的咳着。
顾沛宁无奈,放换了语气,道:“这风寒其实不是大病,只要余老你有信心,我也有信心将您治好。学生们还需要你。”
她前半段话,并不使人相信,一个农妇,扬言要治好风寒,怎么也像是夸大其词。真正打动余老的,是她最后一句话。
为了学生们。是了,这是余老亲自教的第一批学生,他们都很聪明,再往后一些,经过余老的教导可能一个个的,大有前程。
他是个先生,自当以学生为荣。可是现在未能看到学生们成才,便要半途撒手人寰了。
余老不甘心。所以哪怕是不相信顾沛宁的医术,他也决定死马当话马医。
“好,一切就靠顾小娘子了。”
余老答应顾沛宁的要求,让她治疗。这件事只有双方知道。
其中包括李逐水和乔烟。
余老认为,死马当活马医,若是顾沛宁的法子不管用,在他死后,也犯不着牵连顾沛宁的名声。
顾沛宁以为,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在这个苛刻的时代,村子里又有一位郎中的情况下,她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
于是治疗余老的计划,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对外宣称余老已经回镇上去了,事实上余老被安置在了李家之前的房子里。
那处村子的村民已经全都搬到新村子了,所以在这地方治疗,隐秘而清静。李家的屋子还未被搬空,里面该有的家具还在,很简单。
顾沛宁和乔烟一起,将主屋清扫出来,四面窗户都打开,只在里面摆放了简单的家去,就连帐子也都一一撤去,更别提焚香了。
“这段时日就先委屈先生了,暂时住在此处。”
余老看这里的环境尤为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愣了一下,道:“倘若我身死,咳咳,咳,尸身可葬在荒野。”他为官至今,孑然一身,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
“先生既然将性命交托给我,我便会倾尽全力,绝不让先生失望的。”顾沛宁语气并不十分凝重。
她晓得,风寒在古代轻易就能要去人命,可是她底子里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顾沛宁的承诺,余老面上露出一丝欣慰。难得有人在他快要病入膏肓的时候还愿意再拉他一把。就算最后失败,余老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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