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
“父皇……”
刘誉跪在老皇帝床前,苏翎也随着一起跪下,寝殿里一片哭喊之声。
入夜十分。
天际洋洋洒洒的下起了蒙蒙细雨,入冬后的雨,让整个大越的温度都更低了几分。
皇宫瞬间换装,一片白暮。
苏翎怀有身孕,在端敬殿休息,刘誉则忙得不得半刻停歇,准备老皇帝的国葬。
全京畿举丧三日。
十月二十二,法事,入殓,吊唁。
十月二十三,在东门进行杠夫演练,杠夫们按照正式出殡时的规模和礼仪,抬着约有万斤的独龙木,直至独龙木上的一碗水未洒出半点为止。
十一月初二。
老皇帝正式出殡。
苏翎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对着那个方向叩拜三次。
十一月初四,楼王刘秀也入葬皇陵,此次,皇家丧事,全数结束。
十一月初六,刘誉在一众老臣的拥护下登基,苏翎同时封为大越皇后。
长生殿。
帝后大典之后,苏翎要正式搬入长生殿。
李芳和李杏儿左右搀扶着她站在长生殿外,红毯自此处一眼望不到头。
这时,刘誉一身喜庆龙袍,如是大婚的帝王。
他手中拿了红色绸缎和丝巾,带着盈盈笑意,款步朝这边走过来。
李芳和李杏儿纷纷退下。
刘誉站在她跟前,心头有许多话想说,但又觉得不必说,翎儿也会明白。
翎儿本就事他的皇后。
今日的帝后大典,虽不是成亲礼,但也是为翎儿正了身份。
看着翎儿凤冠霞帔,金丝勾勒的鸳鸯披风,眉目如画。
他将丝巾盖在了苏翎的头上,用红绸拉着苏翎往长生殿去。
金丝楠木的凤床,罩着勾勒龙凤呈祥的大红色底的床帐,两边还绣着喜庆的大红喜字。
今日他登基,翎儿封后。
空前盛大已不是普通婚宴能媲比的,他们夫妻之久,却从未给她正正经经的一场婚礼。
这场封后盛典,刘誉着人按照新人成亲时的样子布置了长生殿。
他拉着苏翎,直至她坐在床上,却忽然站了起来。
摸着臀部,有些奇怪。
直到刘誉挑开了她的盖头,苏翎在里头已经憋着好久的笑意。
都老夫老妻了,他还要像新婚一样,来次洞房花烛吗?
刘誉也跟着笑。
苏翎趴在床上,将床单掀开,里面是花生、红枣、桂圆……
刘誉说:“这是传统习俗,寓意早生贵子。”
苏翎点点头。
刘誉又去拿了酒杯,倒了酒,递了一杯给苏翎,“交杯酒,从此你我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苏翎接过,与他喝了交杯酒。
只不过,这个酒——是水。
也是,她怀着身孕呢,肯定是不能喝真酒的。
长生殿比端敬殿大了很多很多,银炭多放了两盆,偶尔劈里啪啦两下,窗户也多开了几个缝。
苏翎卸下了凤冠,刘誉则在一旁打下手,时而摸了摸她柔顺的青丝,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喊了一声,“皇后。”
苏翎愣了愣,抬眸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微微上扬的嘴唇,定定的看着彼此。
她思绪回到了卧龙村时,第一夜,她被腰腿上的伤和蚊子折磨的无法入眠。
刘誉一脸粗狂,凶神恶煞似的出现在那个柴房。
问她是跟着他走,还是继续睡柴房……
也许,从刘誉抱她去他屋子睡觉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们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