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指着自己的锁骨:“这里被穿过去了。”
医生看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阵刺痛,他被请到这里给沈知初做心理辅导时,被告知病人受过严重的创伤。
他想过各种情况,可病人遭遇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敢碰沈知初,只能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柔声道:“锁骨里的利器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好了。”
沈知初摇头,一行泪从眼睛里溢出:“不会好的,永远都不可能好的。”
伤只是外伤,可感到痛的是心,她遗忘了许多事,除了伤痛外她还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她永远都找不到了。
心脏像是被啃噬一半走,变得空唠唠的,她不安急了。
“沈知初你别哭,我可以帮你。”
听到“帮”这个字沈知初的身体忽然绷直,她抱紧自己的膝盖,睫毛颤颤地往上翘看着面前的医生。
“那你能给我一把枪吗?”沈知初小心翼翼的问。
“你要枪做什么?”
沈知初说:“开枪打死我。。。。。。”
医生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之后沈知初和往常一样发疯,她恐惧针头,医生也不敢给她打镇定剂只能哄着她把药吃了。
沈知初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蜷缩在床上,她感觉有些冷,在被褥下环抱自己的身体,连痛苦都是无声无息的。
她看着门窗上那抹熟悉的轮廓,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沈知初的意识越来越不清,说话断断续续经常说到一半就忘记了。
这样的情况比之前要好了很多,起码情绪稳定下来了。
但只有沈知初自己才知道,她就像个陷入崩溃边缘的囚徒,身下的床就是个钉板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姿势都是痛苦的。
有时候她甚至会感觉到她的灵魂脱离了躯壳,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撕心裂肺哭着的自己,她能听到自己的哭声有多么惨烈,她很难过也想大哭,可灵魂早已干涸。
活着到底是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害怕极了,唯有死才是她的解脱。
漂浮在半空中的灵魂得以安静,沈知初睡了长长一觉,嘴巴呢喃着:“你背我回家好不好?”
谁要背她回家?她不记得了。
厉景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情带着痛楚,他轻轻摸着她的脸附身吻住她的唇。
有了之前的教训加上医生警告,厉景深在沈知初醒来时不敢踏进病房,只要等她昏睡的时候才偷摸着进来,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总是一坐就是一整晚。
做了错事不是后悔就可以挽回的,人心死了拿什么都弥补不了,在厉景深学会珍惜去爱对方时已经晚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面墙,一墙之隔又分划两个世界,他在河岸上,而沈知初沉在海底。
如果沈知初死了,那他什么也不要了,和她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