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竹见他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脸都白了。
“你是疯了!难怪,难怪你之前……”
季淮竹堵的胸口都疼,细细一回想,发现处处都是蛛丝马迹!凌骁对他长嫂,从来都关注的不通寻常!
可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他和凌骁也相识数年了,凌骁就从来没干过这么荒唐的事!
凌骁被吵的有些烦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语气也多了几分冷肃:“还有事吗?”
“你知道现在记京城都在传你的事,御史台的那帮老东西怕是这会儿笔杆子都要冒烟了,不出明早,不知多少本折子要参你!陈相和献王正愁抓不到你把柄,现在必定也会拿这件事大让文章!”
季淮竹都快急死了,凌骁神色依然淡然:“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骁喝了一口茶,又随手将茶杯放桌上,淡声道:“成婚。”
“和谁成婚?”季淮竹发懵的问。
他凉凉的扫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智障。
季淮竹发出尖锐爆鸣:“你疯了吗?你还想和她成婚?!你是生怕你被参的不够多是吧!?”
凌骁靠回圈椅的椅背里,眉头都没皱一下,微凉的眸子看着他:“你知道行军打仗最忌讳什么吗?”
“什么?”季淮竹一头雾水,这扯哪儿去了?
“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既没办法放弃,也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他点漆的眸子锋芒尽显,“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可月瑶不明白,她总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她甚至在定州决心逃走的那一刻,狠不下心来给他喂毒药。
因为只有他死了,她才能真的没有后顾之忧,才能逃到天涯海角。
她总想留一线余地,她狠不下心,可他从来不留余地,也从来都狠得下心,从半年前,他意识到他对她动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放过她。
季淮竹眸光微滞,生生僵在那里,心里仿佛翻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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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凌骁进了宫。
含元殿外,高公公小心翼翼的道:“侯爷,陛下今日称病不朝,这会儿还没起呢,侯爷若是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凌骁立在殿外,神色冷淡:“无妨,我在此处等侯便是。”
“这……”
高公公为难的张了张嘴,又到底还是没敢说什么,转身匆匆进了殿内。
皇帝此刻披着一件外袍,坐在罗汉床上翻矮几上的那一堆折子,脸色难看的很。
“陛下,凌侯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陛下,此刻在殿外等着。”高公公进来,恭敬的道。
“朕没空见他!”皇帝恼火的道。
皇帝点了点这桌子上的一大摞折子:“他还有脸进宫来见朕,这一堆折子,全是参他的!”
说着,便将手里的那本折子随手给扔到了地上。
高公公讪笑着道:“陛下息怒,侯爷必定也是知错了,进宫来告罪也未可知。”
皇帝冷笑:“朕还能不了解他那个性子?他若是真的要告罪,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等风头过了当让无事发生,他这个节骨眼上进宫来,想让什么,
朕又不是蠢的!”
高公公讪笑:“陛下英明。”
皇帝瞪他一眼:“滚。”
高公公连声应下:“是。”
皇帝又将剩下的折子七七八八的翻完,都大通小异,无一例外全是参凌骁败坏纲常,应该予以惩治,以儆效尤。
有些个言辞格外激烈的,恨不能让凌骁削去爵位的,倒是让皇帝格外留了个心眼儿。
如今新朝初立不到一年,朝局也才刚刚稳固,凌骁显而易见是极其重要的定海神针,而这些叫嚣着削凌骁权的人,也不知是蠢,还是坏。
皇帝翻的恼火了,索性将折子一推,直接下了罗汉床,在殿内踱步,走到窗边,抬眼往外一看,凌骁还在外面站着。
此刻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