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刀画和普通的画画不一样,不止需要天赋,还需要体力、耐力,她便开始没日没夜地画、没日没夜地刻,直到手上各处茧一点点生出。
她的第一件竹刀画卖出去时,她兴奋得一夜睡不着。
后来,她的视频在网上火了,她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她抓紧每一个得来不易的机会,营销自己,宣扬E国文化。
她必须充实自己,她才有可能回去拥抱儿子。
渐渐的,她被更多的人认识,也被E国总统接见,正式成为传统文化代言人。
她知道,她回国的机会来了。
舞者在第二舞台舞着,戚雪于轻烟中刻画屏风,展现完美技艺的背后是令人惊叹的腕力、想象力、艺术天份……
长达四个小时的刻画结束。
第二舞台上的节目换了一波又一波,戚雪的画才停下来。
戚雪双手抖都不抖地捧起小小的玉屏风,将它送给K国。
全场响起不绝耳的敬佩掌声。
她微笑着望向薄栖的方向,少年静坐,跟着众人为她鼓掌,和薄峥嵘相似的漆黑眼眸中带着笑意。
相似的眼睛,温度却是截然相反的。
儿子的支持抵过一切掌声,更让戚雪感到骄傲。
她的眼神飘到总统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薄峥嵘没来。
戚雪淡淡地收回目光,在台上说了几句,然后转身下台,刚迈下一个台阶,她就对上薄峥嵘的目光。
薄峥嵘斜靠在后台上台的入口处,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她,面容没了之前的凌厉、阴沉,变得有些复杂。
她看向他的手,虎口处的伤没有包扎,伤口凝血成薄痂。
他的脚边还滴着一小滩的血。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见她看过来,薄峥嵘的眼里也没有释放恨意,而是转身就走,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
戚雪被认了出来。
活动还没结束,栖冰夫人是薄氏财团太太的消息就铺天盖地上了网络。
“少爷。”
闻达管家在车边拉开车门,薄栖弯腰坐进车里。
薄峥嵘已经坐在车里,一张英俊的面庞上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喜怒。
薄栖有些意外,母亲出现,父亲比他想象的要平静。
“父亲。”
薄栖在一旁坐下来,伸手系上安全带。
“那时候,你坚持要给你母亲诉讼,就真不怕被我推下山么?”
薄峥嵘忽然开口。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正要上车,闻达听到一点苗头就赶忙把他拉扯下来,关上车门,瞪他一眼。
这也敢听,赶着失业?
“……”
薄栖坐着,修长的手上拿着手机,上面还有鹿之绫在发的刷屏照片。
他将手机反扣在腿上。
三年时间,薄栖虽然疲累,但真说起来,父子俩的感情反而比前几年要好那么一些。
前几年,他一旦做错些什么,薄峥嵘就会勃然大怒,斥责他不够优秀;
这三年,薄峥嵘则是手把手带着他。
父子关系最差的时候,是离婚诉讼即将打赢那一阵,和戚雪即将失去夫妻关系的事实让薄峥嵘歇斯底里,疯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薄峥嵘不顾薄清林的教训,用尽手段逼薄栖说出戚雪的下落,也逼薄栖放弃为戚雪筹谋……
那段时间,丁玉君怕得天天跟在薄栖身后,生怕薄峥嵘做出可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