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着大汗看去,却是很轻声的问了一句:“大汗,你以前的王妃,是难产去世的,是吗?”
我记得听人说过,他在还不曾继任汗位时便已娶过妻,自那位王妃难产去世后,他便一直是一个人。
“是。”他的眼瞳漆黑,只和我一点头,说了一个字。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当时在察哈尔打仗,没来及见她最后一面。”大汗的眉宇间有怅然之色,他声音低沉,只继续道:“她出身寻常的牧民家庭,为人很本分,小敖登,她和你一样,都是个好姑娘。”
“那,你会怀念她吗?”我看着大汗的眼睛,不知道大汗会如何回答,我原想,他也许会告诉我他不会怀念她的,可他却只是伸出手为我捋好了碎发,低声说了一个字:“会。”
我一震,只觉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颤了颤。
“你生气了?”许是见我不说话,大汗握住我的肩,关切的看着我。
“不不不,”我回过神来,连忙开口,“我怎么会生气呢。”
如果他为了讨好我,说他已经忘了他的王妃,那样我才会生气。
大汗揽住我的腰,和我轻声道:“走吧,咱们回去。”
“不走路了吗?”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大汗。
“你不是累了吗?”大汗的眼中蕴着淡淡的温和与宠溺。
“我明天,还有以后会多走动的,”我迎上大汗的目光,十分认真的和他道:“我会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的。”
大汗的眼瞳中有亮光闪过,他看了我许久,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牵起了我的手,带着我向着王帐的方向走去。
自那日之后,每逢有了空闲,我总会让阿娘或明妈妈陪着我在外面晃悠,孩子在我的肚子长得很结实,随着胎动的频繁,我只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和这个孩子拴的越来越紧,让我越来越喜爱,在乎他,我时常会抚着肚皮,给肚子的孩子唱着歌,多是些大齐的小调,也有一些是我在漠格听到的民歌。
这一晚,侍女服侍着我洗了澡,我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肚子高高的隆起,头发则是尽数披在了身后,我轻轻拍着肚子,在那里给他说着我儿时从嬷嬷那里听来的故事,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沉浸在了故事情节中,就连大汗走进来我也不曾发觉。
侍女们刚要行礼,大汗已是一个手势,命她们退出了帐子,我毫无知觉,仍是背对着大汗在那里轻抚着肚皮,和孩子说完了故事,我有些心血来潮,只将裙子微微掀起了一些,想去观察肚子的轮廓,烛光下,我的肚子洁白而圆润,明妈妈总爱夸我皮肤好,居然一点儿也没长妊娠纹,隆起的肚子白白嫩嫩的像一颗珍珠,我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便是忍不住笑了,我戳了戳肚皮,轻声说了句:“调皮的小家伙,你又长大了。”
我的话音刚落,只觉有人从身后将我抱在了怀里,紧接着我的肚子上出现了一双粗粝有力的大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因着常年骑射的缘故,掌心处有着厚厚的茧子,抚在我的肚子上时,只让人觉得黑白分明。
我惊讶的转身,便迎上了一双灼热的黑眸,我一怔,喊了一声;“大汗?”
“在给孩子说故事?”他将我抱在了怀里,大手仍是覆在我的肚子上。
我和他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我的裙子还是掀开的,当下便是脸红起来,只忙不迭迟的要将裙子放下。
他却是止住了我的手势,我心慌起来,只又是道了句:“大汗……”
许是察觉到我的心慌,腹中的孩子又是动了起来,大汗亦是察觉到了这一抹胎动,我看着他的眼睑处微微一跳,只俯下身,环住我的腰,将耳朵贴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紧张极了,只垂下了眼睛,看着他温煦而深邃的眉眼,一颗心便是“砰砰”跳着,我想向后躲去,他的大手却是牢牢箍着我的腰,让我不得不偎在他的怀里。
“大汗……”我几乎快要哭了。
“别怕,我只想听听孩子的动静。”他终于抬起眸子,低哑着声音哄着我。
说完,他又一次倾下身,在我的肚子上印上了一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