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一震,只呆呆的看着他。
大汗迎上我的目光,见我这般看着他,他的眸中有不忍划过,低声问道:“是我吓到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慌忙将裙子整理好,我虽然看不见镜子,可也能察觉到,我现在的脸庞特别的红,也特别的烫。
“大汗,”我鼓起勇气看向他,说起了别的话,“你还会和云傲打仗吗?”
大汗握住了我的手,和我点了点头。
听着大汗的话,我只觉心里五味杂陈,我一面期盼着大汗能为图尔克复仇,可又怕复仇后,两国又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等到了那时候,我只盼着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他的身体里有大齐和漠格共同的血液,他能将大齐和漠格连在一起,让这两个国家再也不要打仗,不论是大齐的百姓还是漠格的牧民,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甚至,我还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回到大齐,去见他的舅舅和姨母,也许,哥哥和大汗也能握手言和,让大齐和漠格结为兄弟之邦,互通商市,那样该多好……
我这样想着,思绪便是飘得远了。
“小敖登很厌恶战争,是吗?”大汗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将我的思绪收了回来。
我点了点头,小声道:“除了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没有人会喜欢战争,等打起仗,士兵和老百姓才是最可怜的,那些士兵的家里还有父母,有妻儿,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回家。”
大汗听着我的话,黑眸中的光只变得越发温柔起来,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抚了抚我的发顶。
几乎只在眨眼间,孩子已是七个月了。
这些日子我只觉得腰越来越酸,肚子也越来越重,可我的四肢仍是纤细的,腰肢仿佛要挂不住那肚子一样,就好像我每天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没有长在我身上,而是全被肚子的孩子给抢去了似的。
阿娘瞧着只觉担心,生怕孩子会长得太大,生产的时候会让我受太多的苦,这几日她每天都会陪着我出去走动,每天都等我实在走不动了,阿娘才允许我回去歇息。
而至于那些接生嬷嬷,医女,大夫,也是早早都备下了,不管是大汗,大妃,还是阿娘,他们都悬着心,生怕我年纪小,身子弱,孩子会早产。
这一天,我抵着腰,在阿娘的陪伴又一次在外面散着步,眼下的天气渐渐回暖,还没有走上多久,我只觉得额头已是起了一层细汗,忍不住就想和阿娘讨饶:“阿娘,我太累了,我不想走了。”
“不行,再走上几圈。”阿娘的语气里压根没有转圜的余地,我知道,若是换了大汗,他多是会纵着我的,每次我说不愿走,他往往就会心软了,可阿娘不会,我看着阿娘的侧颜,只微微叹了口气,又是继续往下走去。
等到回去的时候,我已是气喘吁吁,一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刚到帐口,就见明妈妈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似是在等着我回来。
“明妈妈。”我喊了她一声,明妈妈立时回过头,看见我和阿娘后,顿时向着我们迎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句;“娘娘,公主,奴婢刚刚听到消息,大齐出事了。”
我一怔,脱口而出:“出了什么事?”
明妈妈向着四下里看了一眼,“咱们先进去再说。”
我们回到了帐子,连水也来不及喝上一口,我便是拉住明妈妈的胳膊,又是问道;“明妈妈,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奴婢听说皇上派了冯将军前往北寒关,来接管云傲将军手中的兵力,可云傲将军……他将冯将军杀了。”
“什么?”我大惊,“你说云傲将哥哥派来的人杀了?”
明妈妈点了点头。
“云傲是要反?”阿娘微蹙着秀眉,说了一句话来。
“是啊娘娘,他背弃了大齐和皇上,在北寒关反了。”
“怎么会这样,他和大哥是兄弟啊。”我听着明妈妈的话,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颗心更是乱滔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