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狱的那天,阿猫来接我。
日子过到后面,我反而觉得越来越快。
阿猫先我一个月出狱。
她一贫如洗地出去,开着法拉利来接我。
她告诉我车是她的一个新码头的,只是拿来开开。
我坐进车里,打开我的包,没找到香烟却翻出了一包香烟糖。
霏霏给我留了字条,她说:“楚颜,别吸烟,多吃糖,等我回来。”
阿猫一边开车一边伸头看了一眼,从我手里把香烟糖拿走顺手扔了出去。
然后她丢给我一包烟:“吃糖会肥,你知道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是什么?”
她不等我回答,等红灯的时候捏捏我的脸颊:“是你这张脸,楚颜,凭你这张脸,能让一大票男人要死要活。”
她又扯扯我的衣服:“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姐们带你去换一身新。”
她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我和阿猫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有一次隔壁监房的人用一把磨尖了柄的牙刷捅她,我帮她挡了一下,屁股上被捅了个圆圆的洞,后来还感染了发了高烧,折腾一个来月才好清。
阿猫这个女子风尘气很重,但也很讲义气,从此之后我就被她划入了生死之交。
她带我去了商场,直奔一家名店。
阿猫穿的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的,恨不得把整个胸脯都露在外面。
而我穿的则是坐牢前上庭的时候穿的一件黑色连衣裙,窝在储物柜里三年,一股樟脑丸的味道,裙摆还打了皱。
所以名店的店员不太待见我们,店里的顾客不多,三三两两的,她们也不来招待我们。
阿猫看中一条紫色的裙子,指着那件说:“给这位小姐试试。”
“当季新品,不打折。”
“我让你打折了吗?”阿猫把银行卡拍在吧台上:“在你们家试衣服也要钱?”
店员这才拿了衣服给我试,我翻了一下标价,在阿猫给我整理衣领的时候我小声告诉她价格。
她没说话,但我看到了她的瞳孔在地震。
“卧槽。”她咬牙:“他妈金子做的,这么贵?”
大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慌,指了指架子上的一双高跟鞋:“这双鞋拿给我朋友试。”
然后她拍拍我的肩膀:“我叫凯子来买单。”
阿猫出去打电话了,我穿着高跟鞋和裙子在镜子前站了许久。
店员都有点不耐烦了,一个堵在门口一个站在我身后,她们肯定觉得阿猫是丢下我跑了。
我觉得不至于,在牢里三年,我的心理素质变好了。
最起码,我不像以前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打量自己,就在店员准备催我的时候,阿猫和一个男人走进来。
男人秃肥圆,手腕上的金表彰显着他的财力。
他付了钱,店员们把我们送出门口,双手递给我纸袋的时候,我看到她们斜飞入鬓角的白眼。
现在这个年代,笑贫又笑娼,还让人活不活。
秃肥圆对我很感兴趣,他看我的眼神仿佛一把钩子,恨不得把我身上的衣服钩烂扯坏,将我扔到他的床上。
阿猫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带我去洗澡,做美容。
她不止从哪找到柚子叶,在我身上边扫边说:“扫走霉运,打死坏男人,从此鸿运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