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街上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
贾瑞和阎婆惜却都不认得,宋江却喜道:
“唐牛儿,这妇人诬陷我,好生无礼,块帮我制住了他!”
原来这人叫做唐牛儿,是在街上卖糟腌过活的,平日里游手好闲又好赌,赚的银子不够他挥霍,故而常帮宋江跑腿传话赚些银钱使用。
如今听了宋江的话哪里还顾得许多,冲上去就抓住了阎婆惜的头发要同她厮打:
“你这贼,宋押司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诬赖他?”
阎婆惜打得过宋江,却不是唐牛儿的对手,哪里有还手之力?只得松了抓着唐牛儿的手护住头发。
宋江得了自有也顾不得许多,只抬脚便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也顾不得了。
贾瑞见唐牛儿敢打自己的姘头哪里忍得?
偏偏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得解下腰间汗巾子在唐牛儿脖子上勒住了往后头一拉:
“哪里来的贼骨头,大街上动手打起女人来了?”
唐牛儿一时呼吸不畅,只得松了手。
阎婆惜得了自由哪里肯吃这个亏?张着十指便在唐牛儿脸上一阵抓挠。
贾瑞也腾出一只手来在唐牛儿头上狠敲了几下。
正自不可开交,衙门里早有公人听到动静赶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朱仝。
朱仝也是脑瓜子嗡嗡的,这是什么情况?
贾瑞同宋江的外室合起伙来打一个街上混的帮闲?
因喊道:“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拉开了?”
众衙役也有认识贾瑞的,知道他是和宋江雷横朱仝都交好的,便先将牛二按住了。
朱仝问道:“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哥,这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贾瑞只得含糊着说道。
阎婆惜哭道:“朱都头可要给奴家做主!宋江那厮方才杀了我娘,才说要来报官,如今被这厮一拉扯顺势就逃脱了!”
朱仝喝道:“放屁!你这人怎敢胡说?宋押司是什么人品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杀人?”
阎婆惜道:“都头明鉴,可以往我家里去勘验!
我娘如今还挺在床上呢,浑身是血!宋江杀人用的凶器还摆在屋里头!
我这里还有宋江那厮为了堵住我的口给我写的欠条!”
朱仝也见了阎婆惜身上有血迹,又见贾瑞在一旁给他使眼色,知道里头定有缘由,因问道:
“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只得说道:“我也不知,我听到间壁嫂嫂家里有些动静便去看,果然见……见阎婆死在屋里了。”
朱仝大惊,也不敢太过袒护,只让人先将唐牛儿绑了,又说道:“知县相公如今已经起来了,这就告诉他知道。”
阎婆惜道:“你再磨蹭,宋江就逃的远了,都是你这都头的责任!”
朱仝只当没听见,往里头告诉了知县时文彬。
时文彬这两天正为了劫生辰纲之事焦头烂额,听了又有人命案发,还和自己县衙里的押司宋江有关,也不敢怠慢,让朱仝带了几个差役同贾瑞阎婆惜两个过去查看。
到了阎婆惜家里,只见一楼阎婆倒在血泊中已经凉了,地上扔着一把刀子还有銮带招文袋等物正是宋江平日用的。
朱仝也不敢遮掩,只得让人护住了罪案现场,又请仵作来勘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