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发觉自己前言不搭后语,又更正道:“将军不要想太多,我们就算跑,也没有离开丰乐场!”
陈忠良哈哈大笑,竖个大拇指:“你是真厉害呀!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没有离开丰乐场,所以,最后才是靖川营赢了?”
马武一脸的讨厌气愤,不再理会陈忠良,望向丁鸿臣道:“大人……我们……确实太丢人了,也没衣服换……我刚从外面回来,洗洗脸,发觉胡子长了,剪一剪……”
周乾干赶紧阻止:“马武,卖儿卖女的屁事能不能不要太多?”
说完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往丁鸿臣一引:“这位是提督丁大人。”又用左手对着陈忠良一引:“这位是靖川营总兵陈将军。”
马武惊得倒退三步,好老土的样子,忙来参拜:“丁大人,陈将军,下官不知是两位大人到来,该死该死。”
丁鸿臣审视着他,所有人都看着他,陈忠良再次围着他转圈,从上到下地打量。
马武口吃着道:“大人……将军……你找什么?”
陈忠良冷哼一声:“这火烧得蹊跷,我好奇啊!”
“马武是吧?我告诉你,刚刚在县城,本人一口气斩了八个逃兵,身上的血都还没干呢!你一身官服烧得七零八落,我却没看到一处烧伤!你说,这火烧得是不是很蹊跷?你可知道,弃城逃跑是要斩立决的?”
马武一下变了脸:“将军,能不能好好说话?下官和秦将军一同入城,将军到城墙上去布兵防守,下官带着差官们巡逻于各大城门,哪来弃城逃跑这一说?”
“当时,听说秦将军带兵出城了,我等就死守在北门。后来听见城外喊杀,贼军放火烧门,我等拼死抵抗!无奈城门被烧塌了,贼军蜂拥而入,我等全身着了火,抵挡不住了呀……”
丁鸿臣瞪大眼睛,表情丰富:“贼军没有杀了你?”
马武很是得意忘形的样子:“他倒是想杀,他杀得着吗?大人,城里我熟啊,我等……我等躲起来了……”
陈忠良一声冷笑,喝道:“来人!把这个贼子给我绑了!”
呼啦一下,窜上一队兵,把马武和那官差就给按住。
马武愤怒,挣扎着道:“将军这是为何?丁大人,这是为何?”
周乾干也大是不解,抱拳对陈忠良道:“将军这是为何?”
丁鸿臣也觉得陈忠良唐突了,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陈忠良抱拳对丁鸿臣道:“大人,这贼子分明谎话连篇,大人且看他身上的破洞,一个比一个圆,竟然没有一处肉皮烧伤,明显就是自己补上去的!”
马武一听这话,知道露了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来应对。
那差官更是傻了眼。
丁鸿臣看出蹊跷,勃然大怒道:“简直岂有此理!把这个贼子押回县城!打入大牢严加看管!等我剿了贼军再来斩他!”
周乾干仔细一看马武的衣裳,还真是如此,抱拳道:“丁大人……”
陈忠良一口抢过去打断道:“休要替他开脱!我的兵,逃了就是逃了,没有一句假话!而这厮,不但贪生怕死!而且贪功作假!比那逃兵更加可恨!理当罪加一等!”
周乾干硬生生被他气势压住,很是不爽,心道,你这人也太霸道了,怎能不让人说话呢,他好歹是县衙的人,又不是你的兵,你凭什么这样武断?
周乾干天生就是个啃硬茬的怪脾气,陈忠良不让他说,他偏就说道:“就算他作假,可并未弃城而逃,陈将军这样说,怕是不恰当吧?”
陈忠良因为自己的部下做了逃兵,十分窝囊气愤,一心要挑出所有人的毛病来以求心理平衡,赶上马武作假冒功,胆大妄为,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
周乾干这样说,无疑伤口撒盐!
陈忠良强忍怒气:“不恰当?我恰不恰当先不说,秦溶战死,程通判尚且挥刀一呼,他作为都头,不组织余勇抗敌,反而弄虚作假,就十分的不恰当!”
马武申辩道:“我正在城防!分身无术!怎么组织余勇?余勇在哪里?我一个都没看见!看见的,只有我捕快房的兄弟!”
陈忠良冷笑:“就按你说的,你既然在城防,逃兵是往哪里走的你竟然没看见?那你城防的什么玩意儿?”
马武彻底无语了,心里骂道,你他妈的,千里眼啊?
陈忠良又道:“刚好,我把那该死的逃兵尽数押回来了,我到要去问问他们可曾看到过你,你可敢去对质?”
马武听他这样说,生出一股恼恨来,真要去对质,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可就把什么都刨露出来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这王八蛋这样咬着不松口,倒不如倒打他一耙,把他打哑再说,遂怼道:“谁要跟你对质?下官不是诸葛孔明,哪里想得到将军手下也能生出逃兵来?城里兵荒马乱,我只看见贼军杀人,就是没看见你的勇!”
“再说,就算有逃兵,贼军的攻击何等紧张,我哪还有空去管将军的逃兵?将军没有给我这个权力来监管,出了这事儿怎么好意思拿来问我的罪?”
“将军要对质,就是一心要把下官跟逃兵扯在一起,甚至要把下官的命交到那些逃兵手里,生死皆由他们来决定,我就算我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过你!”
“丁大人,如此好没道理,下官还有路可走吗?”
这简直就是鸣冤告状,振振有词,而且把陈忠良挖苦了一顿好的。
自己军营出了逃兵,不怪自己反怪别人,还把别人都想成是逃兵,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陈忠良一下子被问住了,再多说一句都等于打自己的耳光,杵在那里直翻白眼。
尽管这席话说服力很强,连丁鸿臣都不得不服,但同时杀伤力也很大,丁鸿臣又不得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