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狠人抱拳道:“好比韩信访张良。”
袁掌柜端起一杯呷一口,双手捧杯往前一拱手:“兄弟有幸来相会!”
税狠人以同样的手法喝了一口:“共饮此茶作商量。”
袁掌柜请他二人坐下,再添一个杯,为余德清斟上茶,继而又道:“请问恩兄贵龙码头?”
税狠人道:“山下有座茅草山,上山两道狗脚湾,红旗黑旗插满山,五湖四海结桃园。”完了又道:“双袍加身义撼曹,千里单骑恭如孝,过关斩将谁能敌?赤面青须一口刀!仁义礼智信守条,代代相传到今朝,青红黑白世间道,走马江湖水上漂。”
袁掌柜听他报完自己的码头名号,又一字不错地背出赵家的独家信条,这必定就是跟赵家关系不错了。
可是,他那码头的称号好像没听说过呀!
税狠人见袁掌柜表情凝重,拱手相问:“哥子也姓赵?”
袁掌柜呵呵一笑:“看来哥老倌是姓赵,我不过是赵家伙计。”
税狠人笑笑道:“我却不姓赵,赵三爷跟我倒有一些交情……可有大少爷的消息?”
袁掌柜道:“东家事儿多,既是自家兄弟有事尽管吩咐,我给你递话。”
税狠人笑道:“这话却是不能带的,若是少爷实在不便相见,赵三爷也行,我急。”
袁掌柜露出十分的为难来,抱拳笑道:“如果很急的话就不好办了,哥老倌若有三爷识得的信物的话……我倒可以派人找他去。”
税狠人不免失望,低着头想了片刻:“那就请转告三爷,告诉他观音阁有朋友来访,有笔生意很急、也很重要,需要三爷竭尽全力成全,此事若成定当厚报。”
袁掌柜闻言一怔,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请哥老倌慢慢喝茶吧,我这就替你去办。”
还没等他走出门,税狠人叫一声慢。
袁掌柜又回头:“哥老倌请吩咐。”
税狠人道:“掌柜的,能否将你的纸笔借我一用?”
袁掌柜一抱拳出去,不一会儿拿过纸笔墨砚来。
税狠人铺张提笔写出一首诗来:八月初二挂灯笼,丰乐赵氏门头红,有客不去桃树园,只把心事来相逢。
写完微微晾了晾,折起来交给袁掌柜道:“先说的话也不用带了,就把这个交给三爷,请三爷看后转呈大少爷,少爷看了,就知我今天的来意了。”
这首诗一看就懂,所谓何事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袁掌柜见过不少的江湖人,这么神秘的江湖人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知道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重要,不是当家人是不能多问的。
可这里是脚行,不是堂口,没有合适的人充当信差。然,赵老三在哪里他很清楚,要找到赵老三,除非自己亲自跑一趟。
哥老会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是江湖上的急事、要事,哪怕路程再远都必须去办。
袁掌柜别过税狠人,挤出官道大街,翻垭口拣捷径往磨眼去不提。
税狠人本来是想从赵家脚行打听到何氏兄弟去处的,但听这里的人对何家这样反感,再要问显然就是忌讳。
看来,要找何家的人,还得找何家人去打听才是最合适的。
喝足了茶,师徒二人出了脚行,一直往正街上挤。
到正街一看,何家的店铺都关了门,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不说,每个门口都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人转悠。
师徒二人只当是逛街,沿街从人海里挤过,待挤到一家裁缝铺门口就碰上一队官兵要封铺子。
那裁缝铺的掌柜一个劲的阻止官兵关门贴封条,一边还急得不行的解释:“我这铺子真不是何家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马大人。”
一官兵一把抓过他来,封住他的领口凶狠地一推,吼道:“马大人说了也不算!”
掌柜的踉跄一下,站稳了争辩道:“这铺子生意不好,我一个月以前就从东家手里盘过来了,我有东家的契约为证。”
说完叫门里的伙计拿契约出来给官兵看。
那伙计拉开抽屉去找,找出来递给一个领头模样的兵丁。
那兵丁头儿可不依他的,拿在手里就把契约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