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阁

第8章 第八章（第2页）

上回无意间听高志斌提过这儿有个场地还不错，价格还便宜，正好周末球队活动约来试试。

【大师】：踢完能去你们学校里看看吗？

【手术刀】：今天周末，估计不开门。

边晏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

【手术刀】：踢完一块儿吃饭吧，我主场，我请客。

【大师】：抱拳jpg。

进场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在场地里做着准备活动。

他跟这些人从五岁开始一起踢球，一直到中考前，印象里第一次见教练，一米九的大个蹲在地上对他说，去跑吧，队友们需要你。

他喜欢跟球队在一起的感觉，彼此信赖保护，非常享受也非常放松。

“今天5打5啊，”大师过来跟他拥抱了一下，“我靠，进一中也没看出来被摧残啊，还是那么帅。”

边晏跟围过来的其他人也都抱了抱。

“刚我们分好拨儿了，”发糕指了指一圈人，“咱们一拨，海哥今天守门。”

海哥正往眼镜上套猴皮筋，点了下头。

“每次我看你这样都有种跟残疾人踢的感觉，”大师说，“我都不忍心进球。”

“滚！”海哥紧了紧皮筋，一指他，“少废话，赢了再说。”

边晏笑着坐在场边开始换拐子。他在球队里司职边前卫，主要负责组织进攻，队内绰号“手术刀”。

“来吧，试几脚，”队长看着他，“看看你传球退步没有，刀钝没钝。”

边晏笑笑，扫了一眼球门位置，比赛还没开始，大师正跟俩人站前头聊天，其中一人脚边还立着一瓶矿泉水。

这个距离还成，跟平常传中位置差不多，他喊了大师一声，指了指水瓶，大师愣了一下，很快点点头。

周围人都停下来看着。

他拿脚尖扒拉一下把球停好，往后退开几步，猛地往前冲过来的时候，右脚内侧用力搓在球边缘，这下非常快，球起得也高，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在接近球门上方的某一个位置，球开始快速下落。

大师跟边上俩人抬头盯着球的轨迹，都没有动，一声闷响，球落下来正好闷在水瓶上。

周围响起一阵口哨声跟掌声。

顾远下楼瞧见老妈正一个人在饭厅里坐着，桌上放着一瓶儿红酒，还有喝剩下的小半杯。

他皱了下眉。

老妈以前也喝，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时候不多，一般都等夜深人静了偷偷一个人喝。

顾远抄起酒瓶子扫了一眼，已经下去大半瓶儿了，他转身走到水池边上，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全都倒进了池子里：“不想过了是吧？不想过说话，别糟践自己。”

水池子里瞬间变成了绛红色。

老妈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晃了半天神儿才反应过来：“起了啊，早点想吃什么？”

顾远叹了口气：“几点下来的？”

老妈看着他，没说话，脸上有些茫然。

“顾然舟一宿没回来是吗？”顾远又问，“去哪了知道吗？”

这次老妈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摇了摇头。

他盯着老妈看了一会儿。

所有认识的人都说他跟老妈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形状一样，眸色也一样，都是又黑又亮。

印象里小时候老妈非常漂亮，还很温柔。

到现在他都觉着自己对所有美好事物的认知都来自这个叫尹伊的女人。

不过这会儿老妈眼睛里没有光，连焦都快对不上了。

“看着我，”顾远蹲下来轻轻转了一下老妈的下巴，“别喝酒了，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老妈很轻地点了下头。

顾远刚想站起来，老妈突然一把攥住他胳膊，用力拽紧了。

“嗯？”顾远看着她。

“你要去哪？”老妈突然问。

“给你倒杯水，”顾远看着她眼睛里慢慢涌出来的眼泪，犹豫了一下，在她手上拍了拍，“马上回来。”

老妈停了两秒钟，终于把手松开了。

顾远转身走进厨房，手撑在台子上，很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去。

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以前都是在晚上或者是深夜，老妈会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酒，有几次他复习到半夜下楼，看见喝到大醉的老妈勉强撑着走回房间，估计是不想让自己看见。

所以今天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常见。

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