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那不必封了,就这样直接接。”
公上容喆冷着一张脸开口道。
欧阳褚磊:“……”
他算是看出来了,公上容喆就是单纯的看不爽这位公子——
等等,难不成这位就是钟离圭方樾天天嚷嚷着要找的陈惊枝?
这样一想,似乎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欧阳褚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银针,取出旁的工具来便打算直接接骨。
钟离圭方樾看在眼里倒是心疼,却也深知这已经是公上容喆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要是再开口求情,也不知道这人出离愤怒的情况下会做出些什么极端事情来。
欧阳褚磊不愧为名医,手速那是极快的,不消片刻便将陈惊枝的断腿接好。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毒。”
接腿之时,从那伤口处便可窥见当时将腿打断之人下手究竟有多狠毒,医者仁心,欧阳褚磊不免开口叹息。
刚一叹气完便深觉不妙——除了公上容喆,还能是谁打的?
欧阳褚磊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屋内的气温似乎又低了几个度,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给陈惊枝包扎。
钟离圭方樾闻言瞥了一眼公上容喆,那目光中似乎不包含任何情绪。
但公上容喆偏偏就能从钟离圭方樾的眼神里面品味出几分谴责意味来。
公上容喆阴沉着脸,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这才忍住将欧阳褚磊暴揍一顿的欲望。
他狠毒又怎么样?
面对陈惊枝就是要狠毒。
更何况,他公上容喆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为了将钟离圭方樾留在身边,别说打断一个陈惊枝的腿。
就是杀尽所有阻拦之人,他也在所不惜。
欧阳褚磊匆匆将陈惊枝腿上的断处接回去,又用布带子和木板固定好。
没有封穴止疼,陈惊枝哼了一声,被疼得醒了过来,额头遍布着细细的虚汗,几缕黑发贴在额边显得更加狼狈,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虽是微微睁了睁眼,但依旧意识朦胧,只喃喃唤着殿下。
公上容喆眼见陈惊枝被疼得醒了过来,不免得皱了皱眉。
——早知道还是让欧阳褚磊给他止疼了,免得平白醒来招人厌烦。
钟离圭方樾视线虽然被公上容喆挡住,但此刻也听见陈惊枝醒来的闷哼之声,急切得差点就要跳下床去看望,却被公上容喆一把重新按了回去。
“躺好!”
语气听起来凶狠至极,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钟离圭方樾吞了一样。
此时,端着膳食与药碗的丫鬟们鱼贯而入,锦缎铺就的桌面上霎时间摆满了各色饭菜,一名青衣丫鬟端着托盘入了房门便候立在公上容喆身旁,那托盘上放着一个青瓷小药碗。
“方樾,这药要空腹喝,先喝药再吃饭。”
公上容喆抬手将托盘上的药碗取了下来,坐到床旁作势要喂钟离圭方樾喝药,一脸的柔情似水,与方才判若两人。
钟离圭方樾看着眼前的药碗,那一股子苦涩的药气冲入鼻腔之内,他被熏得皱了皱眉。
“有什么可喝的,喝了不也还是照样死?”
“早死晚死的差别罢了,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钟离圭方樾苍白着一张脸,皱着眉偏过头去。
他向来不喜欢苦涩,却偏偏喝了大半辈子的药,此刻既然已经知道没法再残留人世间,他又何必再为难自己。
“谁说你会死的?!”
公上容喆却像是忽然被人触碰到了逆鳞一般,情绪激动得自床边站了起来,双目赤红。
“哐啷——”
手里的青瓷药碗被公上容喆彻底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