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圭方樾此话一出,霎时间便点燃了公上容喆胸腔中的怒火,熊熊怒意像是野林里猛然间起来的山火一般,延绵不绝、难以浇灭。
他稳住被钟离圭方樾推得踉跄的身体,站起来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子般扎向钟离圭方樾。
“不愿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想要便要,哪儿有你忤逆我的份儿?”
此言一出,钟离圭方樾双目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难以想象公上容喆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
冬日的料峭寒风被门窗阻隔在外,纵然屋外寒风席卷着漫山冰雪,但屋内烧着暖热的地龙。
哪怕是只着单衣在屋内行走也不见丝毫冷意,可纵然是在这样暖热的房屋内,钟离圭方樾此刻也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
那丝丝缕缕的寒意像是从他心脏的缝隙处吹出,霎时间便已经遍布四肢百骸。
冻得人心神俱寒,仿若赤身裸体行走于雪原之上一般。
公上容喆那话刚一说出口便已经开始后悔,他自然不可能真只拿钟离圭方樾当个玩意儿,不过是一时间气急攻心脱口而出罢了。
眼下见钟离圭方樾用这般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公上容喆心中不免刺痛一番,张了张想要说些缓和的话。
“笑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日喂我吃的都是什么吗?”
钟离圭方樾垂下眸来掩盖住眼中的水汽,冷着脸开口讥讽。
公上容喆霎时间面色煞白,血色尽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早已没了方才的气势。
“方樾,我……”
钟离圭方樾看着眼前公上容喆的神态,便已经知晓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心下不免一阵悲凉。
“真的是你?”
虽说心中早有猜疑,但终无证据,钟离圭方樾方才也不过是诈他一诈罢了。
公上容喆默不作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害怕钟离圭方樾离开的慌乱和惶恐占据他的心。
“为什么?”
钟离圭方樾眼中一滴清泪滑落,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泣出声。
“为了控制你。”
“我需要,需要一颗棋子。”
公上容喆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他需要极力按压住心头的慌乱。
“对不起,方樾。”
钟离圭方樾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滑落。
原来在公上容喆眼里,他只是一枚棋子。
这个认知叫钟离圭方樾难以接受,他控制不住地摇了摇头:
“你别叫我名字!惊枝果然猜的没错,你连感情都拿来算计,实在是恶心!”
原来他珍之重之的爱情,也不过就是一场算计。
一想到公上容喆每日虚情假意的喂他吃药吃糖,钟离圭方樾心中就疼痛万分。
自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亲手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显得他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原本还沉浸在恐慌情绪中的公上容喆听见钟离圭方樾的这一句“恶心”,气极反笑,拍手连声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