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片刻后,顾容喆心中恐慌终于缓和,轻轻将钟离圭方樾从怀里松开。
“我相信殿下。”
末了,又神情郑重地添了一句:
“殿下,绝对不要离开我。”
如果离开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些什么。
顾容喆:“好了,快些去取灯笼吧,取完我们便回家。”
“好,我们回家。”
钟离圭方樾笑得眉眼弯弯,又重新强调了一遍“回家”二字。
说罢便拉过顾容喆的手继续朝着清辉院走去。
二人一路穿过风雪,踏入清辉院内。
院子才被禁卫军搜查过,凌乱的脚步拓印在皎洁的雪地里,显得院子里有些杂乱。
钟离圭方樾推门入房内,只见桌椅床被已经被翻得凌乱,砚台也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架子上挂着的两个灯笼也被人掀翻落地,红艳艳地落在光洁的地面,格外显眼。
钟离圭方樾心下一跳,连忙跑去蹲下查看。
新些的那个还好,不过是沾了些许灰尘,瞧着有些狼狈。
但旧些的那灯笼状况就不怎么好了,灯笼纸薄,经年累月的放着,早已被氧化得脆弱不堪,稍一触碰那灯笼皮便容易碎掉。
更妄论是直接被人暴力摔落在地,接触地面的那一面灯笼皮扑簌簌地落了一大片。
露出孤零零的灯笼竹骨架,那骨架也不甚牢固,断了好几根,眼瞧着已经是没法修复。
“怎么坏了……”
钟离圭方樾皱了皱眉,心疼地抱着旧灯笼左右查看。
“再买一个不就好了,有什么可心疼?”
顾容喆在一旁话语间有些酸溜溜。
他实在是见不得方樾把陈惊枝那小子送的东西当宝贝。
“也罢。”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钟离圭方樾突然将那破旧灯笼放下。
曾经他只能一个人在黑夜中踽踽独行,能与他作伴的,只有这盏灯笼。
可如今不同——他有了顾容喆。
往后的道路不再孤单,会有人照亮他的生命,与他一同前行。
“那么多年了,坏了便坏了——我还有你。”
听到钟离圭方樾这样说,顾容喆心下才满意几分。
“往后我自陪着你——哪里还需要什么灯笼?”
钟离圭方樾的手指一寸一寸地轻抚着那旧灯笼,眼中藏着不舍。
谢谢你陪我等来了容喆。
顾容喆此刻已经将中秋节送的那盏灯笼拿了起来,取出火折子将笼子里的灯芯点燃。
“走吧,殿下,我替你提灯。”
灯笼散着暖红灯光,映衬得提着灯笼的顾容喆也面色柔和几分。
他朝着钟离圭方樾伸出手来,钟离圭方樾蹲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太阳。
他突然自地上扑了过来,将顾容喆扑了个满怀。
“谢谢你,容喆。”
谢谢你陪我,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
顾容喆提着灯笼回抱住钟离圭方樾,眼里满是笑意。
二人携手出了院子,冷清清的月光洒落下来,月色朦胧,将天地万物都披了一层薄纱,似是雾里看花。
“你怎么知道书房暗道还可以用世子令打开?”
二人并肩而行,钟离圭方樾突然问道。
毕竟这可是钟离圭盛这个肃王爷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内应曾经找到过那个暗道,后来我便去找了当年给肃王府画建造图纸的机关大师的后代。”
“肃王府传承多年,恐怕连钟离圭盛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暗道还可以用世子令开启。”
钟离圭方樾沉默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