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夜已经深了,你不回清辉院,又要去寻花问柳不成?”
钟离圭铮嬉笑着开口,身上一股子酒气,伸手拦住钟离圭方樾的去路。
钟离圭方樾冷着脸抬眼望去,那眼神瞅得钟离圭铮有些心虚。
自从这野种死了娘以后,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
钟离圭铮已经许久没和钟离圭方樾搭过话了,不过是眼下饮了些酒,这才变得胆大几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方樾?”
“秦侧妃没教过你,怎么向世子行礼吗?”
钟离圭方樾轻笑一声,眼神中夹杂着寒意。
“你!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
钟离圭铮有些气急。
“哥哥?你也配?一个庶子而已。”
钟离圭方樾言罢,瞧也不瞧钟离圭铮,似乎将他当成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一般,径直走出主院。
徒留身后的钟离圭铮气得快吐血,暗沉着一张脸,像是能滴出浓墨一般。
“你等着……”
等我将你拉下世子之位,看你还如何嚣张!
肃王府,书房。
“混账东西!”
一声暴喝,钟离圭盛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扔下。
居然自导自演绑架戏码骗他,这野种按的什么心!
“把钟离圭方樾给我带过来!”
门外侍候的侍卫听命前去寻人,找遍整个肃王府却也不见人影。
“铮儿说世子宴会结束便出府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大半夜的估摸着寻花问柳去了。”
钟离圭盛找人闹的动静极大,秦苒苒得了消息连忙赶来书房。
“混账野种!去找!去给我把这个混账找回来!”
钟离圭盛闻言更是愤怒,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秦苒苒在一旁幸灾乐祸,心中好奇却也不敢上前触霉头,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书房里等着将钟离圭方樾抓回来看好戏。
半个时辰后。
“殿下,王爷请您去书房。”
钟离圭方樾一入府门便被侍卫围住,向来清冷的世子殿下如今似乎是失了魂似的。
问也不问是何事,一言不发地跟着侍卫进了书房。
“砰——”
刚一踏入书房,一白瓷绘仙鹤茶杯直直冲着钟离圭方樾面门而来。
他抬了抬眼,却也不作躲闪,放任那茶杯直接撞到额头上,鲜血混杂着茶水自额头流下。
“混账玩意儿,你勾结山匪骗你老子想干什么?!杀了我你好尽快上位吗?!”
钟离圭盛砸了钟离圭方樾一头血,心中怒气却还未消散,疾步走到他面前高高扬起手来就要扇下去。
“父王,究竟是谁要谁的命?”
方才还一动不动任人砸的钟离圭方樾此刻却突然伸手拦住钟离圭盛扬在半空中的手,抬眼冷冷地与他对视着。
那森冷的目光深处隐藏着铺天盖地的悲伤,浓郁到已经掩盖不住,似乎将要化作实体溢出来似的。
“什么意思?!”
听闻这话,钟离圭盛有些心虚,一时间将目光转移,不敢与钟离圭方樾对视。
难不成被这野种发现了什么?
钟离圭方樾只盯着钟离圭盛,并不做声。
一时间,诺大的书房被寂静填满,站在一旁的秦苒苒也不敢说话。
片刻后,钟离圭方樾突然轻笑一声,寂寞黑夜之中,那笑声显得好不凄凉。
他眼中带了几点晶莹,望着眼前他喊了十几年的父王,笑着问道:
“我每日喝的药里面,父王究竟加了些什么,您难道——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