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刺耳,哪怕是向来迟钝的钟离圭方樾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容喆?你……和惊枝有过节?”
钟离圭方樾小心翼翼地问道。
惊枝?
叫得倒是很亲切啊……
顾容喆看着眼前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为旺盛。
联想起昨晚钟离圭方樾醉醺醺地趴在自己背上喊的那一声声“哥哥”。
顾容喆捏着灯笼的手越来越用力。
“咔嚓——”
提灯笼的雕花杆子忽然断开,红灯笼应声便掉落下来,滚到钟离圭方樾脚边。
钟离圭方樾这才看到方才被顾容喆躲在身后的灯笼,连忙蹲下将灯笼捡起来,一脸心疼。
“原来你去拿回来了——怎么突然就断了。”
顾容喆阴沉着脸看着正蹲在地上捡灯笼的钟离圭方樾,右手缓缓抬起,隔空虚虚盖在钟离圭方樾的头顶。
陈惊枝也送过他灯笼,恐怕是拿他当陈惊枝的替身了吧?
如今陈惊枝回来了,是不是就想甩开他了?
——真是让人讨厌的东西,任何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怎么就断了,早知道我昨儿就去拿回来了,也罢,我再拿回去修修吧。”
钟离圭方樾蹲在地上,心疼地抱着灯笼左右看了看。
小心翼翼将它上面的灰尘拍掉,那动作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
十四年前公上容喆送他的那盏灯笼被钟离圭铮弄坏了不说,如今多年过去,那灯笼纸皮早已经脆弱不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彻底坏掉,所以他格外珍惜顾容喆送他的这盏新灯笼。
顾容喆见钟离圭方樾这般模样,眸光微微动了动,将手收了回来。
算了,现在杀了他对计划不利,且先留他一命。
顾容喆稳了稳心神,又将那副虚伪的面具套了上来。
“坏了就坏了,我再给殿下买一个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殿下亲自动手修?”
“不一样的……”
你送的每一个灯笼都不一样……
钟离圭方樾眼睛直直盯着那断掉的灯笼,眼里蕴含着莫名的悲伤。
能一直陪他的,只有这些灯笼了。
顾容喆看着钟离圭方樾这副含悲蕴伤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就单纯很喜欢“灯笼”。
思及此,顾容喆又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
“殿下一大早的去将军府做什么呢?”
顾容喆淡淡开口询问。
钟离圭方樾正检查着灯笼还有没有别处受伤,骤然间听到此问话,动作顿了顿。
他要告诉容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