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将殿下寻回来了。”
冯正斌俯身报手行礼之时,衣袖向后微微一退,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排牙印。
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李象咬的。
“在那找到的?”
“在…在……”
看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一看就没去什么好地方,李承乾冷声道:“说。”
“陛下息怒,是在平康坊寻到的殿下。”
李承乾一愣,随即眼中满满的怒火。
毛都没长齐,就知晓去平康坊了,这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逆子。”
李承乾咬牙解开腰间的玉带。
李象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向一旁投去求救的眼神。
姜熙月无动于衷,失望的眼睛中布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一看求救无望,李象连忙求饶道:“父…父皇,我错了,儿臣再也不敢逃学了…”
说话间,他两腿后撤,缓慢的向门外褪去。
李承乾一声冷笑,茅四便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在胳膊被抓住的那一刹那,李象知晓,今日这一劫,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让你逃学!”
“啊。”
“让你不学无术!”
“母后救我。”
“让你去平康坊!”
李承乾连着抽了十几下,李象白嫩的屁股已变得红肿。
一旁的姜熙月早已眼泪汪汪,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今日李象怕是要皮开肉绽。
“来人!”
打完之后,李承乾将玉带丢到一旁,气冲冲道:“将这逆子押去献陵,思过反省一月,谁都不准去探望。”
献陵虽只是衣冠冢,但在礼法层面上,这是正儿八经的祖宗陵寝。
让李象去献陵思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让他去跟李渊告罪。
能跟祖宗告罪的,那往往都是不孝子孙。
李象一旦去了献陵,嫡长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优势,自此就会烟消云散。
由此可见,李承乾对他失望到了何种地步。
“陛下……”
姜熙月开口想要劝阻,但想了想,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李象失望的,何止李承乾一人呢。
或许,能当个一世闲王,也是极好的。
百王院的那些王爷们,现在过得不是也挺好吗。
什么烦心事都不用管,每天吃喝不愁,成日里在长安城里瞎溜达,这样的生活,对李象来说,可能是最好的。
……
正午过后,李象去了献陵。
消息传出去之后,朝野震动。
有人惋惜,有人欢喜。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李承乾又颁下了一道圣旨:册封二皇子李政,为中山郡王。
从品级上来说,郡王比不上亲王,但从政治意义上来说,李政已能和李象并肩。
李象的秦王,是当初李世民的封号,而李政的中山郡王,则是李承乾以前的封号。
皇帝所释放出来的信号,无人不懂。
身为李政的外祖父,侯君集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
前往侯家贺喜的人络绎不绝,侯府门前堵的寸步难行。
当初房玄龄进三公加九锡的时候,房府门前也是这般景象。
如今,时过境迁。
房府的门匾虽仍旧闪闪发亮,但仔细看去的话,总是能感到一丝破败之感。
贺备暗叹一口气,正了正衣襟,面色威严的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