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些我可以通通不要。”肖淡云将单子推了开去,激动道:“我说过了,其他什么我都可以不要,没必要跟二房三房的哥哥堂哥们争。我只要那一幅画就够了。”
“不可能。”肖崇望淡声:“我都说了几回了,不行便是不行。现在好了,画已经分出去了,今天也是最后一次说了。”
“你骗我的,是不是?”肖淡云压根不相信:“那么贵重的画怎么可能随便搁在一旁?爸,你不是还有保险柜吗?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悄悄给大堂哥?”
“给出去了。”肖崇望微微一笑,道:“我的保险柜就只剩几套珠宝,还有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记录在档的全部会分给小辈们,那几套打算给颖慧做添妆。肖颖那孩子心思灵动,不爱那些能打扮的女孩子饰品,那些稀奇小玩意便留给她。一众孩子中,就属她们两人对我最有心。我活不久了,留一点儿给她们做做念想。”
“爸!”肖淡云皱眉质问:“颖慧在你身边长大,你疼她理所当然。可肖颖是大房的人,大堂哥只是你的侄子,不是你的亲儿子!爸,你做什么要那么偏心大房?为什么?!”
肖崇望淡然微笑,道:“你终于还是问出声了。论权势和地位,目前这个家里的淡字辈属你最高。但论格局,你却是最小的那一个。”
“分家论亲疏,这不更应该吗?”肖淡云嗓音略高:“我们几个才是你亲生的,其他只是你的侄子,中间隔了一层,不是吗?大堂哥他一直在南方,近些年跟你走动也不多。你做什么总是那么偏心他们大房?那幅画就非给他们不可吗?你就不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他们?非要用这幅最珍贵的画作不可?为什么?”
肖崇望眸光淡漠看着女儿,一字一顿答:“因为他们大房最像我们肖家人。”
“什么?”肖淡云听不怎么明白,问:“什么意思?”
肖崇望却不乐意解释了,罢罢手:“回吧,别在这里惹我嫌。”
“爸!”肖淡云冲上前来,激动抱住他的胳膊,“你做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漠?以前你那么疼我,那么宠我,不管我要什么,你都通通愿意掏给我。近十来年我从没跟你讨要过什么,我这次回来就要这幅画而已。您怎么忍心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失望?我说过好些次了——我就要那幅画!”
“唉!”肖崇望无奈幽幽叹气,低声:“咱们家这几代人里,女娃娃太少。正因为女娃娃少,所以我才那么宠你。父母多爱幺儿,你既是老幺,也是女娃娃,所以几个孩子中我最疼的便是你。可偏偏就是这一份偏爱,把你给宠坏了。你是如此,颖慧也是如此。唯一侥幸的是颖慧只是骄纵了些,心底还算良善。你却早已经被你的夫家影响,唯利是图,满脑子都是精己主义。自私自利,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折手段。”
“爸……”肖淡云的脸沉下去,郁闷道:“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我!我就跟你要一幅画而已!”
肖崇望冷冷嗤笑:“一幅画?你为了这幅画不折手段,在我的眼皮下动了多少手脚?你当我是真的老糊涂了吗?”
“……没有!”肖淡云撇开视线:“我没有!”
肖崇望低低冷笑:“你瞧你,身上可还有我们肖家人的半点儿样子?大房身上的那一份坦荡,正是你最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