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刘管家将库房名册盖上。
“各位爷和少爷,可算清点完毕了,都在这儿。下午我会和深浅亲自送这些到你们的住所,请你们务必在家等待接收。”
众人先后应声,心情复杂对视来去。
肖崇望低低叹气:“行了,既然都分完了,回去等着吧。”
“爸,不如我们留下陪你用午饭吧。”
“小叔,今天都是请假过来的,反正中午没什么事,我们留下多陪你一会儿吧。”
“爷爷,我们留下蹭饭,行不?”
肖崇望缓慢摇头:“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是。”众人应声,鱼贯走出去。
角落处的肖淡云冷着脸,一直都没开口,也没退出去。
肖颖轩怯怯瞥着她,想要上前却迟疑不敢迈步,忍不住询问看向一旁的父亲。
父亲睨了他一眼,率先走出去。
肖颖轩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垂下眼眸假装打量走廊外的草地,踏步跟了出去。
很快地,侧厅除了肖崇望父女外,只剩正捧着册子站在库房外的刘管家。
肖崇望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刘管家将册子收好,对肖淡云微微鞠躬:“云姐,你的份额下午也会送到,这是你的单子。”
语罢,他将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白纸递给她。
肖淡云没接,闻若未闻,一动不动。
刘管家嘴上仍挂着得体谦逊的笑容,双手将小白纸搁在她身侧的茶几上,转而退到肖崇望的身后。
肖淡云冷淡瞥了一眼小单子,低问:“爸,真的就不行吗?”
好半晌后,肖崇望终于低低开口:“人言而有信。我虽不是一言九鼎的人,但一说不二还是做得到的。我说过,我身边的画作归大房所有,便归他们所有。”
“你——”肖淡云生气起来,尖声:“爸!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亲生的!”
肖崇望扯了一下嘴角,冷笑:“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你在逼迫你亲生父亲的时候,跟我大声的时候,你何曾想过‘亲生’两个字?”
“爸!”肖淡云忍着脾气问:“那幅画究竟在哪儿?”
肖崇望没睁开眼睛,嗓音低沉:“早些时候你不看见了吗?所有画都给了大房,小颖小两口尽数搬走了。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难不成没看到?”
“怎么可能?”肖淡云站了起身,蹙眉问:“那幅画那么贵重,怎么可能跟一堆杂画混在一块儿!爸,你跟肖颖说要单独给她的小玩意——是不是才是那幅画?”
肖崇望缓慢睁开眼睛,似乎不认识她一般打量她。
女儿被他瞧得心头毛毛的,眼神忍不住躲闪几下。
“爸,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肖崇望眯住眼睛,低声:“阿云,你嫁出去二十多年了吧?”
“是。”肖淡云点点头。
肖崇望禁不住幽幽叹气:“有人说,三岁定终身。看来,此话还是太武断太偏了些。你在我肖公馆出生,在肖公馆长大,跟你的哥哥们都是受一般的教育。可奈何环境改变人,你嫁出去以后,身不在国内,心渐渐也跟肖公馆靠拢不了了。”
“爸!”肖淡云蹙眉低喃:“我虽然嫁出去了,可我还是你的女儿呀。”
肖崇望笑了,嗓音冷淡:“可你已经不姓‘肖’了,跟着你那丈夫姓了一窜长长的姓,所谓——尊贵的贵族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