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是你家下人吗?”陆瑀摸着麒麟的鬃毛,坏笑着歪头。“你不是讨厌本世子吗?怎么这会儿却要我帮你?”
“你是你把我弄上来的,就该你负责放我下去。”
“可我这会儿没力气了。”陆瑀摊开双手,退开两步,露出一排不怀好意的小白牙,“不然,你亲我两下。”
黑心车主坐地起价。
闻言,那双漂亮的杏眼又瞪圆了,像是会说话似的,它说:你是在做梦!
陆瑀有些悻悻,而被架在高头大马上的宋芳菲“真骑马难下”,面色来来回回变换。
对视良久,陆瑀先低了头,他摸了摸烫红的耳根,主动降价:“那亲一下也行!”
宋芳菲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回答:“不用劳烦陆世子,我自己下。”
“喂!”
宋芳菲从马背上跳下来,陆瑀惊慌地接住她,两个人抱了个满怀。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不知是谁的心跳,仿佛怀里放了只死命折腾的小兔子,不停地蹦来蹦去。
麒麟再次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动了动。大半个身体挂在它身上的少女滑了下去,整个人扑进少年怀中。
宋芳菲双脚一着地,便触电似的推开了陆瑀,这时,少年已经整个人都变红了。明明方才还大胆地主动求吻,这会儿却连眼神都躲躲闪闪、飘飘忽忽不敢看对方。
这里太寂静了,剧烈的心跳声没有一点儿遮掩。
幽林里窜出一股微风,宋芳菲顿时抖了抖。
山顶寒凉,原本在陆瑀怀里时还不觉得,此刻让山中风一吹,顿时觉得极冷。
宋芳菲顾不上怕冷,趁陆瑀不注意,拎着裙角头也不敢回地冲进松林,碰到急得快要哭死的春风,两人见了面,均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火烧屁股地逃回寺院。
长长的钟声在耳边清晰响起,宋芳菲这才舒了口气,腿软地靠着春风。
而那边的陆瑀,怀里兀然一空,只觉连心也跟着一起空了,失神片刻,眼前就不见了宋芳菲人影。
等了一会,隐约的钟声响起,也不见有人回来找他,失望地耷拉下脑袋,牵起麒麟一步三回头地下山去了。
至于在初冬时骑马上到山顶的后果就是——陆世子和宋二小姐一回家就经了风寒,躺在床上灌苦药。
“阿嚏!”陆瑀裹紧了被子,仍觉得有嗖嗖的冷风往里灌。
一双玉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就为了吃个素鸡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哪里值当。你要是想吃,叫他们买回来,或是让法济寺的厨子到府里来给你做就是了。”
陆瑀昨天夜里开始发热,褚玉苑人仰马翻,惊动了靖王和靖王妃,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都遣了人来问。
靖王妃守了他一夜,太医院的太医流水般地往褚玉苑跑,折腾到这会儿陆瑀退了热大家才松了口气。
“娘亲,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陆瑀心虚地缩进被子里,他哪里敢告诉王妃昨日去法济寺真正的理由。
“你呀!”
靖王妃见他确实好了许多,在陆瑀和下人的劝解下,回去休息,临走时还不忘殷殷嘱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这才离开。
陆瑀趁着空当把离竹叫到床前,一脸忧虑:“你抽空去趟宋府,看看二小姐有没有生病。”
他心头满是懊悔:“山上风大,连我都病了,说不定她也病了,你让离影清点我库里的药材,拿太医的方子去问问,寻些好药偷偷送过去,皎皎身边的春风你不是认识?便给她就是”
离竹依言去办。
就连身强体健的陆瑀都病倒了,宋芳菲自然不会好受。
昨日一回到家就开始不舒服,待到吃过晚饭,便发了热,宋氏夫妻忙叫人去请大夫。
病情来势汹汹,好在那位胡大夫医术了得,宋芳菲吃了两剂药,缓了病情。
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宋芳菲难受了一夜,几乎没能睡着,整个人都焉哒哒。
身体上的苦痛,让宋芳菲对陆瑀痛恨到了极致,头疼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扎他小人,及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在梦中把靖王世子扎成刺猬。
睡过去一会儿,惺忪朦胧间,宋芳菲就被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吵醒,她睁开眼,发现屋内无人。
“春风?咳咳”娇弱无力的呼唤声响起,窗外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立时停了下来。
春风急匆匆地脚步声响起,瞬息间便至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