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青筋的颜色转而为红,随着颜色改变,这些鼓起的经脉突然开始扭动;
像血红的毛虫吸附在他体表,疯狂扭曲着,游动着,勾勒出爪牙般的景象。
“呃呃”顾山舟内心的惊恐再次升了几个层级,他感觉自己的血肉仿佛已经不受控制,而刚刚那唯一的反击机会,却被一把匕首无情割裂;
自己的底牌刚刚要施展,就没了下文;
身前之人未免太过凶残,且强大。
顾山舟终于真切的恐惧起来,在剧痛中凝聚说话的力气,顿挫道:“别别杀我”
那张脸孔即使涂抹着厚重脂粉,一根根血红的经脉依旧清晰的出现,在他脸上不停地扭动。
许游拿着匕首,锋刃处正缓缓滴落鲜红的液体,闻言微笑道:
“放心,我怎么可能杀你?不是说了么,要你去自首,只不过你不答应,还要出手对付我
“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所以我只是想着先跟你讲讲道理,再让你去官府自首,毕竟你我无仇,你杀人与我何关?
“可是身为一个崇尚正义的守法百姓,我既然见到了,就想着做点该做的事这才劝你两句;
“兄台,请你相信,我是个很阳光的人,可不会随意取人性命。”
顾山舟即使疼痛难忍,依旧被许游的话给说的发懵,比他更懵的,是那个双腿发软的‘知名地痞’;
光虎内心忍不住想着,阳光?
这妖魔一样的家伙,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个形容词?
许游此时其实忍受的有些辛苦,他很想把顾山舟杀了,最想乱刀将其砍死。
但是理智与界限告诉他,不可以;
如此已经够了。
“呼”吐出一口气,许游目露遗憾,伸手一指,那血刀飞回指尖,两根血线随之消弭,一道道血丝自流转的刀刃上分离,钻入了他手臂之中;
最后于他经脉内化作一根细微血丝,缓缓流淌。
那侵蚀顾山舟的血雾亦钻出其肉体,似蒸发般消散于空气之中。
顾山舟已经被两重术法折磨的没有一分力气,颓然瘫倒在地上,一只手臂更是如丧失了水分般干瘪。
“兄台,你稍微忍一忍。”许游忽然道了句,蹲下身子举起匕首。
顾山舟茫然抬头,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未填满心田,又有钻心的疼痛自四肢传来。
“呃呃你做什么”
轻微的尖利声音自其口中吐出,声音似含着剧烈的痛苦。
却见许游挥舞匕首,一下一下慢慢的、温柔的割裂顾山舟的手脚经脉;
动作轻柔细腻,仿佛雕刻一般。
听到疑问,许游一本正经道:“我知道犯人总想逃跑,所以做点微不足道的布置,放心,你也看到了
“我出刀很温柔的。”
一边说着,一边割着,点点鲜血于刀刃上汇成线,让许游止不住的兴奋。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正确且有必要的,所以割的心安理得;
且舒坦。
“呵呵”许游愉快笑着。
笑声惬意轻快,只是在场的两个瘫倒在地的人无不听的毛骨悚然。
“够了。”一道淡漠的声音忽然回荡至庭院内。
许游停住动作,抬头看去。
那月华星辉笼罩的屋舍瓦片上,有一黑衣女子
随意而坐。
原来,这庭院并不只有三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