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丝线刺入掌心,两颗圆球鼓起,将血线当做通道,滚动到血刀之内,似被吞噬吸收;
圆球入体,血刀微不可察亮了一丝。
刚刚消失两颗,又有两颗圆球自顾山舟掌心前鼓出,那血线仿佛异虫嘴巴,贪婪吞咽着被其逮住的猎物;
它的猎物,是血。
而自许游体外游离的道道血雾,先后钻入顾山舟口中之后,就开始侵蚀他的肉身,那两颗将要被血丝填满的眼球,便是其获得的战果之一。
这两个属性相似,诡异相当,手段截然不同的血法之术,让顾山舟感受到肉身上钻心的痛楚;
以及精神上难以遏制的恐惧。
使得他落下之时挺立的身形不由蜷缩,打出的手掌顿在半空,那蓝芒明明离许游只剩下一尺,汹涌的水流却怎么也无法翻滚过这短短的距离;
二者之间仿佛隔着天堑,蓝芒术法仍有虚幻激荡的流水声,方才是气势汹汹,似凶兽咆哮,无可阻挡;
此刻听之则犹如瓮中的困兽,虽依旧传出凶狠的吼叫;
却如同其施法之人一样,不能给许游带来一丁点的威胁。
顾山舟仍然于庭院中哀嚎,皮肤之下的血气被两根贪婪的血线不停地吞咽,他打出的右手渐渐肉眼可见的枯萎干瘪;
遍布血丝的瞳孔于此刻分泌出泪与血融合的液体,自他眼角滴滴滑落。
他身前不远,许游依然是静立的模样,听着哀嚎,斗笠下的面容抑制不住透出兴奋与激动。
在他感官中,这般凄惨的声音与美妙的曲乐有着相当的位置,都能给他精神上带来绝伦的享受。
只是他并未放松戒备,毕竟那面蓝色玉牌仍然围着顾山舟转动,幽幽蓝芒闪烁,并没有弱下去一点光亮;
又因簪花青年体外覆盖的蓝光气息惊人,让许游不得不按下伸手拿取玉牌的心思;
这般到底不够稳健。
‘此物诡异,不可不防。’许游享受着‘天籁’,一只手已然抬起,食指在空中游动,灵气随之透出,于虚无处凝结出银白色的笔画;
他欲要画出‘锁器符’,以此封住那面不知功效的玉牌;
这是许游思索过后,觉得最为稳妥的做法。
‘锁器符’的笔画已经快画到一半,顾山舟的左手突然抬起,颤抖的五指刹那摆出一道印诀,其心神之中疯狂吼道:
“以我之灵,唤神之影!”
原来刚刚他哀嚎是不假,痛苦难忍亦不假,但身为自小在四神教杀人长大的人,其之心智以及狠辣程度自然有过人之处;
所以,他此刻依旧有余力做出反击的举动,并没有就这么被许游击溃。
随着手诀掐出,一股诡异气息便开始在他周身出现,那覆盖其身的蓝芒蓦然流动,顷刻就如江河归海,被深蓝玉牌吸收殆尽。
“呵呵给我去死!”顾山舟从牙缝内挤出颤声,其中的恨意若万年寒冰,冷的透骨。
然而那诡异气息方一出现,流动的蓝芒刚刚消失,顾山舟便又感受到刺骨的痛楚;
却听许游冷笑一声,停下画符的动作,手掌转而一抹,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储物袋内被取出;
他抓着匕首,踏前一步,腰身前倾,手臂在空中举起一划!
嚓!!
冷厉的寒芒闪过,肌理割裂的声音与骨头碎裂声同时响起,更有鲜血飙出,在庭院中亮过一抹红芒。
顾山舟的手筋已经被许游野蛮砍断,不止是手筋,就连小臂的骨头亦被砍断了一半;
许游自然不会在意这一匕首下去到底精准不精准,只要能够制止其发动神异的术法,那目的就算达到了。
所以,砍断一半骨头的结果虽说有些过了,但是
问题不大。
“啊——!”顾山舟再次哀嚎,掐诀的那只手无力垂落,五指也维持不住古怪的印法动作。
蓝色玉牌似也因此被影响,转动间忽而便消失不见。
咕噜,咕噜。
那两条血线兀自吞咽气血,顾山舟身体表面于此时浮现出密布的青筋;
虬结在其体表,宛若老树根茎攒簇,亦如弯曲身体的长蛇;
霎时间,青筋的颜色转而为红,随着颜色改变,这些鼓起的经脉突然开始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