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顾衍所料,柳风年把季鹤凌翻来覆去的玩,幸而季鹤凌本就善于这些,才不致死在床上。
过半月,顾衍约柳十安在一处茶楼小叙。
茶香袅袅,青叶沉浮,本是安心处,只是柳十安始终轻轻蹙眉,少年郎本是温文尔雅,却有心事,便如这日的天气一样,深灰色的天空下细雨绵绵。
“何事让少丞相如此忧心?”
顾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沈朔今日并未在顾衍身边,顾衍叫他在马车里等着。
“家事,说出来怕让夫人笑话。”柳十安摇摇头,抿一口茶。
“唤我姓名便是。”
“不可,夫人身份尊贵,岂能随意唤姓名。”
顾衍笑笑,在纸上写道:
“唤我阿衍,如何?”
柳十安还在犹豫,顾衍又在纸上写道:“你我二人年岁相差无几,何必拘泥于身份呢。”
“这”
阿衍这称呼怎么听,都是亲密之人唤的,上次宴会上萧绎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记得。
顾衍听后,便知与柳十安的关系,一时间无法更近一步,于是在称呼这事上作罢,又问起柳十安的心事。
柳十安又犹豫一阵儿,见顾衍极其认真,终于肯开口,叹了口气,他轻声道:
“父亲又要纳妾了。”
顾衍听着,脸上是不明所以的表情,心中却早已明白。
季鹤凌如此鲜嫩水灵,柳风年不把他纳成妾,抓在手中,那才奇怪。
果然,柳十安道:“就是那日的男妓,父亲执意纳妾,我劝也无用。”
顾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想的并不是男妓地位卑贱,纳妾进门有伤柳家门面。
他想的是应当将季鹤凌献给那狗皇帝了,毕竟,季鹤凌的目的就是龙床。
柳十安又叹一口气,顾衍只是安慰道:“柳丞相向来稳重,应当会想明白的。”
这谎话说的顾衍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愿如此。”柳十安道。
二人饮茶毕,外边还是小雨。
顾衍与柳十安站在门口,沈朔早已等候多时,柳家的马车也候在门外了。
顾衍撑伞往车上走,偏偏脚下是石路,下了雨湿滑,顾衍又跛着一条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顾衍极力想稳住身形,却不受控的向后仰倒。
关键时刻,柳十安上前一把接住顾衍。
“小心。”柳十安身体并没有萧绎那么稳固,虽是接住人,可身子亦是猛的晃动,手中纸伞却落地,溅起几滴水花,砸在柳十安的衣角。
“没事吧?”
柳十安身上是好闻的书卷味道,与萧绎身上有些狂野的气息不同,柳十安是青青子衿,淡淡墨香。
顾衍想着,却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想到萧绎了。
于是他忙起身,整整衣领,摇摇头,只是笑着以示谢意。
“那便好。”说着,柳十安伸出手,扶着顾衍上马车。
顾衍轻握着柳十安的手,上了马车,柳十安的手很细腻,与萧绎那双久经沙场,常年持剑的手完全不同。
又想到萧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