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静时,独丞相府灯火笙箫。
美酒美人,玉盘珍羞直万钱,丞相府的宴会并不择日而办,只要柳风年想,随时都可以操办。几日便一次,用来满足他贪婪的的虚荣心,向别家展示他柳风年,在柳朝云的栽培下,多么如鱼得水。
今日,顾衍也在其中,一身殷红锦云纹衣裳。
他喜欢红衣,衬的他惊心动魄,在人群中一眼万年。
柳丞相那双眼自是注意到如此佳人,巍巍若玉山将崩,举着酒杯的玉手纤细修长,眉目清秀,坐在侧位,不会说话的皇子,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柳风年酒过三旬,见了顾衍,觉得那十几房小妾也平平无奇了。
柳十安正与顾衍说笑,回头却见自己父亲直勾勾的盯着顾衍。
顾衍自是注意到了,只是一笑。
鱼儿上钩了。
柳风年本就好色,顾衍这么一笑,勾的他魂都没了。
他又想起上次在公主府,萧绎的作为,令他进退两难,好生难堪。
于是得到顾衍的想法愈加强烈,他很想看看等萧绎班师回朝的时候,发现顾衍在自己床上的神情。
是气急败坏呢,还是绝望至极。
无论怎样,都够羞辱萧绎了。
他想着,于是举起酒杯:“萧夫人,”
顾衍回头,仍是眉眼含笑。
“我敬萧夫人一杯,就当是敬萧大将军了。”
顾衍仍是笑着,以茶代酒,举起茶杯。沈朔也道:“夫人身子仍有不适,以茶代酒,略有失敬。”
“听闻萧大将军颇有手段,常能弄些异域的药,怎么,还没给夫人补起来啊?”
顾衍摇摇头,脸上露出略带遗憾的神情。
“我看呐,夫人就是体内少了阳气,才老这么病恹恹的。”
一旁胖脸喝的通红的张勉说。
“就是,丞相府阳气盛,夫人一定要常拜访,才好补补阳气,早日让身子硬朗起来啊!”
又有人接话,这便是公然调戏顾衍了。
萧绎不在他身边,柳风年的党羽们便肆无忌惮,毕竟一个病弱而无权无势的皇子,能在水深千尺的朝堂掀起什么风浪呢。
顾衍握紧茶杯,指尖泛白,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好像方才这些话全是穿堂之风。
“承蒙丞相厚爱,今日宴会,我也给丞相带了礼物,就当是以茶代酒的赔礼吧。”
沈朔说完,顾衍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的砸在桌上,脸上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笑意。
继而拍拍手,立即就有一群舞姬自门口进入屋子,腰若流纨素,眉眼自含情,身披薄纱,手中舞扇,起舞蹁跹。
这群美人中任意挑一个,都是绝色花魁。
柳风年出入风月场所多年,一看便知是阿旁宫的妓女。
“好看是好看,不过,萧夫人拿这么几个青楼舞妓献舞,是否有些不妥啊?”
柳风年未开口,张勉倒是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