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走了,你去后院叫个人来——”
话未说完,一双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的后背与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猝不及防,脑袋一下子撞上了他结实的胸口。
她微微一怔。
漫天风雪,漫漫长夜,这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吗?
“秦风晚。”
“你胖了。”
信阳公主一秒黑脸。
……不,这是想打死他的感觉!
宫缩又来了,比先前更为强烈,信阳公主痛得一把揪住了他胸口衣襟。
宣平侯倒抽一口凉气。
这时候倒是知道掐他的肉了。
可是秦风晚,你往哪里掐!
虽说本侯不必喂孩子,但掐这里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咝——”
又是一下,宣平侯险些痛得栽下去!
信阳公主丝毫不知自己掐的不是地方,她疼死了,肚子也疼,后背脊椎也疼,腰也疼。
果然是不年轻了,没当年那么好生。
宣平侯不知女人生产是有产房的,直接把她抱回了她的屋子,信阳公主咬牙:“……不是这间,是后罩房的北厢!”
宣平侯呵呵道:“也不早说,就是想让本侯……”
信阳公主汗毛一炸,凶悍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宣平侯看了眼她的肚子,老实闭了嘴。
进入产房后,宣平侯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铺上:“我去请大夫和稳婆。”
信阳公主拽紧了身下的褥子道:“稳婆和奶娘就住在这条街上……出门往东走,门口种着一株银杏树的人家就是。”
她才八个月时,玉瑾便将稳婆与奶娘找好了,都是附近知根知底的人。
“知道了!”宣平侯应下。
“你……”信阳公主看着他一身血迹,犹豫了一下,想说叫别人过来,可得力的下人都被她安排去准备他的后事,唯二剩下的两个下人也被他吓跑了。
宣平侯定定地看着她。
她撇过脸去,改口道:“别毛手毛脚的,把事情办砸了。”
“本侯又不是第一次做爹,你当本侯很紧张吗?还毛手毛脚,呵!”
他说罢,来了一声嘲讽的冷笑,同手同脚地往外走,跨过门槛时,脚底一绊,一个大马趴摔了出去!
信阳公主:“……”
宣平侯到底是把稳婆与奶娘请来了。
张嬷嬷与翠儿回过神来后也灰溜溜地回来了。
几人烧水的烧水,熬参汤的熬参汤,接生的接生。
宣平侯的体力在路上便几乎耗尽,剩余所有力气都用在了雪地中耍帅的那一站里。
信阳公主听到的咚的一声重响,是他体力不支撞倒在门板上的声音。
只不过后来他硬生生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靠墙而立。
他寻思着,见完秦风晚与儿子就可以倒下了。
然而眼下,一个新的小生命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