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在门口守着,突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周管事往旁侧移了移,小声道:“怎么了?”
“驿站被水淹了,郑大哥被水冲走了,前几日才回到林府,如今正搁林府养病呢。”
郑大哥正是早先上门去请顾娇的青年,他是林家一位副管事的儿子。
上回萧六郎拒绝前往林家后,郑姓青年便打道回府了,谁曾想半路遇上大水。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去省城是上山路,行程较慢,而从省城过来是下山路,行程较快,这就导致从省城赶来的林守业完美避过了大水。
但倘若萧六郎当时与周管家去了省城,这会儿只怕与郑姓青年一样,在驿站遭遇大水了。
萧六郎给林成业补习完出来,见周管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啊,是这样。”周管事将半个月驿站发大水的事说了。
那间驿站萧六郎是知道的,是那条官道上唯一的驿站。换言之,只要他们去省城,就一定会住进那间驿站。
从时间上推断,恰巧能赶上大水。
林成业是赶不上的,省城过来快,半个月他早已路过驿站很远了。
萧六郎想到了顾娇阻挠自己上省城的事。
这种巧合不是头一次了——
因为她让他买桂花糕,他避过了医馆的医闹。
因为她来找他吃中午饭,他躲过了寝舍的坍塌。
又因为她要在镇上过夜,他没赶上半路的暴风雪。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有些惹人深思了。
傍晚,萧六郎到家后去灶屋给顾娇打下手。
顾娇做菜,他烧火添柴。
灶台上两个锅都用上了,一边蒸着红薯与玉米面窝窝头,一边煮着木耳山菌汤,浓汤汩汩作响,灶屋香得不行。
萧六郎折了一根枯枝,放进灶膛,状似无意地说道:“今天周管事说,岐山驿站半个月前发了大水,幸好我没去省城,不然就被大水冲走了。”
顾娇:“哦。”
萧六郎抬眸看着她:“你不惊讶?”
顾娇顿了顿:“哦!”
萧六郎:“……”
萧六郎问她道:“你是不是知道会发大水的事?”
顾娇神色平静道:“没有。”
萧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折了一根枯枝:“这次去省城,我打算住进林家。”
顾娇拿锅铲的手一顿:“不是说了不住吗?”
萧六郎正色道:“住林家方便,况且我也问过周管事了。周管事说,林家千金虽美,却都出嫁了,没一个待字闺中,你不必有那方面的担心。”
她是担心林家的千金吗?是担心林家的表亲!
他下半辈子的那什么福,他到底还要不要了!
顾娇憋了一口气,又不能吐出来,小脸瞬间黑得透透的!
萧六郎差点就被她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样子逗笑了。
谈话原本还要继续,这时,小净空抱着一只小鸡气鼓鼓地奔了进来:“娇娇!顾琰哥哥的狗咬我的小鸡!”
顾琰的小奶狗也住进家里后,一家人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鸡飞狗跳。
只要小奶狗与小鸡同时出笼子,就能咬得满地鸡毛狗毛。
小奶狗个头大,可架不住小鸡数量多,还会摆阵型儿,双方斗起来都没带怕的。
顾娇问他:“那你的小鸡有没有把顾琰哥哥的小狗啄伤?”
小净空瞬间不吭声了。
小净空抬起头,萌萌哒地说:“饭菜好香呀!突然想起来我的作业还没做完,我去做作业啦!”
恶人先告状的某小和尚一蹦一跳地出去了,保证自己蹦得无敌可爱,娇娇被自己迷惑得无法自拔忘记发火。
他一边蹦,一边把小鸡塞回鸡笼,随后一鼓作气,哒哒哒地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