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以为,自己可以爱霍启年一辈子。
可是,当身心被一次次的摧毁,连同她的心都变得不堪一击。
如果她不曾这般执着爱一个人,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
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她也,没有选择。
霍启年三个字,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雕琢在她的灵魂上,血淋淋,充斥着残酷。
沈安歌坐在书桌前,掏出信纸,过渡治疗的手已经拿不稳笔,可她还是固执的握紧,艰难的写下一个名字。
霍启年。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
沈安歌猛的将纸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可很快,她就起身,小心翼翼的捡回来,将它抚平。
眼泪一滴滴掉在信纸上,打湿了一片,就像是她支零破碎的心一样。
“我怎么……才能忘掉你……”
沈安歌爱着霍启年,那么那么的爱。
她从十五岁那年遇见霍启年,他站在蔷薇间阳光下,一下子撞进她的心里。
小小年纪的她,用了最笨拙的方式记录对他的小小的欢喜。
每周,沈安歌就写一封情书。
最初的生涩小心,再到后来掩饰不住的情愫。
一写十四年,她从不敢寄出去。
她怕自己太冒失,会让他讨厌。
曾经,当她准备表白的时候。
沈蔓歌羞涩的拉着霍启年到她面前,说:“姐姐,启年哥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那天,她哭了一整夜。
然后,因为霍启年爱着沈蔓歌,沈安歌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她好。
那时,沈安歌天真的以为,沈蔓歌好,霍启年也会好。
而只要霍启年好,她什么都好。
哪怕零花钱,包括爷爷给的一切都被沈蔓歌用各种理由要过去,她也都是满足而开心的。
她甚至窃喜,觉得沈蔓歌再用她的一切对霍启年好。
爱一个人,总是这样不留余地的。
可是,沈蔓歌在他们结婚前,却找到她。
“姐姐,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一点都不喜欢霍启年?”沈蔓歌的不屑的冷笑,“像是霍启年这种舔狗,我见多了,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会跑过来。真恶心。”
沈安歌从没想到,自己那么用心珍惜的人,竟然会被人这么贬低。
“还有,我要出国了,我爱的男人可比他强多了!”
沈安歌当时就被激怒了,和沈蔓歌争执起来。
沈蔓歌几次都想把她推下去,沈安歌没让她得逞,她却失足掉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她一切痛苦的开端。
她抵死不说沈蔓歌的背叛,以为霍启年终究可以看到她。
可是,霍启年的爱是绝对的,恨也是冰冷的。
沈安歌唯独没想到的事,他会恨她到如此地步。
楚清进来的侍候,沈安歌的眼泪都哭干了,她空洞的眼,看着纸上晕开的名字,看着就让人心疼。
“安歌,治疗时间到了。”
沈安歌反应慢了一些,这才将纸折好,放在信封里。
进入无菌室前,沈安歌问:“学长,其实就算治疗,我也活不久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