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茵想了想道:“那行,我在门口等你。”
那对母子一听真要把他们送官,脸上立即露出惊恐,老妇人的眼睛瞄向人群的一个方向。
方月茵眼尖地发现了,也朝着她的目光看成过去,就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背景匆忙地离开了。
她的嘴角挂上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招来楚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楚一看了看在场的几人,最终还是走了。
周满贵跟这里的帐房交代了几句,一行人就这跟着官差去了衙门。
那对装死的母子一听真要去衙门,眼里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似乎是有所倚仗了一样。
方月茵跟在他们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李思月既然把手都伸到这里来了,那他们李家都要为她耍的这一点小聪明付出代价。
她不是一直在阮雨君面前扮柔弱,污陷她嫡母,姐妹欺负她吗?那么从今天以后,她就让这些都坐实了。
最主要的是,李老爷怕也不会再管这个女儿了。
穿过几条大街,周满贵和官差们带着那对母子和那几个汉子到了县衙外,老妇人脸上几乎还露出得意之色。
官差跟衙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几个守卫看成了他们一伙就让他们进去了。
那对母子在悦来酒楼闹事讹诈也不是什么悬案疑案,在确定那个儿子体内根本没毒之后,也就可以定案了。
可是那对母子眼见着自己要挨打,怎么能甘心,老妇人一口咬定自己儿子在酒楼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昏死过去。
“至于其他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我儿子可是我们赵家八代单传,到现在都没娶媳妇,见他昏过去,我自然要跟悦来酒楼讨个说法。”
“得了吧,你这个老婆子这么说话亏不亏心?”
周满贵怒道:“在我们酒楼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们酒楼的厨房每天都出那么多菜,怎么就从没有出过事?”
“不说平时,就是刚才客人也不少,又不是单独给你儿子做的菜,怎么别人吃得好好的,就你儿子吃得不干净了?”
“何况就算是给你们单做的,你老婆子也没少吃吧,怎么你儿子的身子倒没有你一个老婆子好了?”
“还有,你儿子一昏过去,你们可是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馆的,接下来就抬回来说你儿子中毒了,我说我不信,要再找大夫,你们也是同意的。”
“可结果呢,我找来大夫,你儿子却躺在地上装死,还不让我请的大夫近身,你们带来的这几个汉子也把我大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要不是巧合下你儿子被砸到手‘诈尸’了,你还准备在我的酒楼里闹多久,是想闹得我酒楼开不下去吗?”
本来这对母子闹事的时候就是饭点,大家好好品尝着美食,被这那个男人的一句中毒吓得心慌意乱,后来又被堵在大厅里,强迫着看了一场打砸,早就心惊胆颤了。
如今看这两个人是坐实了讹诈,还有什么可怕的,立即朝里头大声嚷嚷:
“就是啊,我几乎天天去悦来酒楼吃饭,也没吃出什么毛病,怎么你就吃得不是中毒就是不干净的,还打砸了人家的店,谁给你们的勇气。”
“就是呢,我当时就坐在这对母子旁边,他们点的菜我也点了,怎么他们就吃出了毛病,我只觉得得美味无比。”
“就是,我也坐在边上,那个老妇人吃得可比那男人多多了,要说菜真有问题,先出问题的也应该是那个老的,怎么小的先倒下了。”
“还有,你们送去的哪个医馆,不是说都中毒了吗?怎么现在我看着这人还红光满面的,一点要死的迹象都没有呢。”
“……”
公堂外,先前吃饭的人先是被中毒一说给吓着了,后又被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砸吓了一跳,现在听说一切都是假的,这口气自然是要出的。
“肃静!”
阮大人看着底下闹哄哄的,直接拍了惊堂木,威严地目光扫过那对母子及一群汉子:“人证物证齐全,你们污赖讹诈在先,打砸铺子在后,来人……”
“大人冤枉啊!”
“大人冤枉啊!”
一众人齐齐喊起冤来,把阮大人喊得脑仁疼。
他直接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竟敢喧哔意图扰乱公堂,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闹腾得最厉害的那对母子被带下去打板子了。
其余几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下子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挤到一起,没敢再说话。
公堂外看成到这们这副怂样的众人,都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看那几个人先前在悦来酒楼打砸时的那股狠劲,还以为这些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原来还有那么怂包的一面。
一顿板子下来,公堂上终于安静下来,那老妇人也只敢哭哭啼啼却是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肃静!”
有了一顿板子以后,老妇人连哭都不敢哭了,甚至不再去管她的儿子,只顾着自己抹泪。
接下来,基本上是县老爷问什么,他们答什么,不止说了他们怎么去悦来酒楼找茬的事,连买通医馆的大夫的事都说出来了。
听完他们的供述,大伙这才知道,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母子,男的就是街头的一个小乞丐,妇人就是一个投奔亲戚的难民。
“说!你们为何要讹诈悦来酒楼?是悦来酒楼的掌柜与你们有仇,还是有人幕后指使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上磕头道:“大老爷明鉴,我们二人就是被猪油蒙了心,看到悦来酒楼生意那么好,就想去讨点好处。”
他们可不敢把幕后之人说出来,不然那位大小姐要碾死他们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好在悦来酒楼的掌柜报了官,那人说了,大不了他们在牢里蹲几天,她一定会找人把他们弄出来,然后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换个地方生活。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击鼓声,刚想要说两句的县丞只好把话先咽下,等着看看来人是谁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