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不经意地朝外看了一眼,正看见方月茵跟楚刚说话,眼皮不由得一跳,也跟着下了马车,对赵婉婉说:“你先回去,大哥去办点事儿。”
赵婉婉也知道大哥这次出来是有正经事的,不可能让他整天陪着自己,只是自己的身体不好,他不放心才跟着。
因而乖乖地点头:“大哥放心,我就坐马车在街上逛一圈就回去。”实在是这些日子被憋坏了。
“那行吧,别乱走,等你以后全好了,想去哪里都行。”赵晗匆匆嘱咐了一声,朝着方月茵他们走去。
方月茵知道楚刚要回去了,也知道拦不住他们,就道:“我真是想找你们帮忙的,你们给我一个住址,过些日子我去找你们。”
“我们住在关……”楚刚一行人中一个长相老实的人开口。
“老十!”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楚刚喝止:“姑娘,过几日等我的脚伤好了,一定去找你,那个莫记粉丝铺子是你的对不对?”
“对,是莫子安告诉你们的?”方月茵感觉到这群人有事在瞒着自己,可是她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敌意,也没在乎。
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啊。
楚刚又跟方月茵保证他们不会再去做苦力,这才被方月茵放着离开。
可他们刚想离开,却又都是一愣。
方月茵见他们神情古怪,转头看去,就见赵晗一脸震惊地看着楚刚他们。
他们认识?
“你们认识?”方月茵问楚刚。
“赵世子是英国公府的世子。”楚刚的眼神有些复杂,英国公与自家世子爷是至交,两家曾经还玩笑着说要订娃娃亲。
没想到自家小姐被人抱走,两人还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缘份,最主要的是自家小姐这还已经成亲了。
“你是楚刚叔。”赵晗一脸激动地喊,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个小镇,见到镇国公楚云敬一手组建起来的轻骑队队长。
楚刚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道:“赵世子长大了。”这位世子曾跟在自家世子身边,一起在国公爷麾下效力,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了。
他又不经意地看向自家小姐,身形纤弱,布裙飘飘,头上连一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虎目不由得泛红,明明出身相同的两个人,现在却是天差地别。
赵晗有点不明白楚刚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可他刚刚也注意到了,楚刚是看了那莫娘子之后才有这样的反应,难道他对莫娘子……
“楚叔,你认识莫娘子?”赵晗向来很尊重楚刚,在他面前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就问。
楚刚草草点了下头,就对赵晗拱手道:“赵世子您忙,我等告辞。”说着一瘸一拐地与赵晗擦肩而过。
“莫娘子,这位楚叔你……”认识两个字还没从口中吐出来,就见赵婉婉的马车去而复返,
“方姐姐,那边有位姑娘招婿的绣球砸到一个叫莫子安的秀才,现在那家人正逼着那个秀才当场完婚呢!”
方月茵想起那日的那枚荷包,心中就是一个突,朝着赵婉婉指的方向就跑去。
赵晗上了妹妹的马车,叫车夫立即跟上去,同时也叫人到县衙送信,请当地的县官往这边来一趟,莫子安,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
等方月茵跑到人潮涌动的一个广场,就听到莫母怒声道:“你们这些人倒底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一个妇人尖着嗓子说:“我们就只想两家成其好事,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莫秀才可是接了我们玉儿的绣球,那是就要娶我们玉儿为妻的。”
“呸!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谁不知道你们家的绣球只是落在我们牛车上,怎么就要我家老大娶你们闺女了。”
“莫家老太太,这明明是件大喜事,谁不知我们王家有人在京里当着官儿,你家儿子要是娶了我家玉儿,我们还觉得玉儿是低嫁了呢?”
“那正好,我们家也高攀不起,你们爱找谁就找谁!”莫母语气里满是讽剌。
“莫老夫人,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咱们这儿的规矩,凡是女子抛绣球择婿,谁接了绣球,女子就得嫁给谁,你们接了绣球,不愿娶我家小妹,这不是要往死里逼我家小妹吗?”
“我管你是死是活,绣活又不是我家老大接的,是自己滚到牛车上的,要怪只能怪你家小妹眼神不好,不往人多的地方抛绣球,怎么专往人家牛车上扔!”
“莫老婆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儿子若是乖乖跟我妹子成了亲,咱们什么话都好说,若是不然,哼!”
“我家老大是不会娶你们的那个玉儿还是金儿,我一早就说过,我已经有了大儿媳,若我儿子娶了你们家姑娘,我儿媳妇怎么办?难道你们也要逼死她!”
“那还不简单,成了亲可以和离,再不行,我家玉儿也不介意多个姐妹,只是你那乡下的儿媳妇只能为妾!”妇人嚣张的声音让方月茵着实不喜。
“谁那么大的口气,还想管别家男人屋里头的事!”方月茵很奇怪莫子安怎么能容忍这种人在他面前蹦跶。
不过自己离开和被人强迫着离开是两回事,她就受不了这个气。
方月茵一出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
她立即感到有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而莫子安却一脸开心地迎上来,“你来了啊,跑哪里去了,我和娘正要去找你呢。”
“莫子安,长这么受欢迎啊,我看你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要不然,你给我来封休书,咱们一别两宽?”方月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有,没有,这是不王大人家里有人在京城做官,我一个平民百姓得罪不起嘛!”莫子安的眼里哪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那不正好,你可以攀上高枝了?”方月茵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在他身上拧了一下。
“不是,媳妇轻点,我有你就够了,别人的技头再高我也不想攀……”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打亲骂俏起来,一个穿着绸缎衣裙的妇人呸了一声,“果然是乡下泥脚子上不了台面,言行就是那么粗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