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鹤当夜留宿在凤栖宫,次日天还未亮就起身去上朝。
下朝时司鹤面色便不好看,命人宣摄政王到御书房议事。
“摄政王方才在殿上公然拂朕的面子是何意?”司鹤一手支着下颚,冷冷地睨着站在殿中的人。摄政王位高权重,见皇帝可不必行跪拜大礼。
司忱面上笑得云淡风轻,恭敬道:“臣弟说的难道不对么?历朝君主素来前朝稳固为首要目标,唯有前朝稳固,天下方可大安。陛下忽然要裁减官员,前朝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司鹤冷笑,一把拂落桌上的奏折:“照摄政王所言倒像是为了天下考虑,可这天下到底是谁人的天下?还是说,摄政王在殿前所言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闻声呼吸一滞,纷纷屈膝跪下把头磕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司忱抬头望向宝座上面若寒霜的男子,眼底始终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陛下多心,臣弟只为陛下做考虑。前朝安定方可天下安定,管理国家就如下棋,稍有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难不成皇兄想搅乱这如今大好安定的局棋?”
今日司鹤在大殿上正式提出裁减官员一事,司忱一派的官员立即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他们那点心思司鹤清楚,他们无非是知晓司鹤必然会借着这个机会瓦解摄政王的势力。所以个个装出一派为国为民的样子来谏言,以此堵住司鹤的嘴。
“朕纵然要搅乱棋局又如何?摄政王莫不是担心自己无法再次设局以致败北?”
座上的皇帝似乎冷静了些许,可他越冷静,气势的压迫感就越重,开口字里行间都带着天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司鹤就是要打压摄政王的势力,且要做的毫不掩饰,就看谁先耐不住性子。
司鹤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忱温润如玉的脸,可殿中的人从始至终连眼神变化都没有。
从小到大司忱都是如此,仿若天打雷劈他脸上的笑意都不会淡去。
他越是如此司鹤就越想撕下他脸上的面具,让他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臣弟只在棋局间与皇兄设局,在朝堂上臣弟只是皇兄的臣子,臣弟绝无半分僭越之心。”他说得诚恳,好似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话。
他自己难道信么?
说罢司忱笑了笑:“何况皇兄久不进后宫,如今尚无子嗣,前朝安稳难道不好?”
司鹤也笑了:“朕的家务事,不必摄政王操心。”
一阵风灌进殿内,把落在地上展开的奏折纸页吹得哗哗作响。
司忱与司鹤对视片刻,恭敬地对其拱了拱手:“既如此,陛下自行定夺。”
在御书房伺候的小汤子趁人不注意悄悄跑到皇后宫中,小汤子平日里与小禾玩得好,御书房这边不安生,他也害怕。
“陛下才与摄政王在御书房大吵一架,陛下心情差的很,今夜陛下若翻皇后娘娘的牌子,你们可千万要小心伺候,别触了霉头。”
虞泠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微微睁眼。
她记得原书之中这段剧情里皇贵妃借手段成功拉进与皇帝之间的距离,她何不先声夺人?要想在后宫过得安生,免不了要讨好那个笑面虎。
“小禾。”虞泠坐起身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