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太阳已十分明亮,再过一个半时辰应当就到正午,司棠还等她做什么?
“额,昨夜姜侍卫哄小殿下睡觉时说了,小殿下这才说什么都不肯用膳。”
小禾说得有些难为情,她实开不了口,说小殿下是在二位主子行房时跑过来的。
当时事态紧急,姜隐为了安抚司棠,把虞泠搬出来乃无可奈何的事。
好在虞泠没有追问其中缘由,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去小厨房做几样吃的。”
自虞泠回来后,司棠就格外粘着她,虞泠出于对他的愧疚心里,没有不应的。
于是虞泠无论做什么,身后都跟着司棠这个跟屁虫,司鹤来了好几趟,都没时间与虞泠独处,年纪小小的司棠还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因此恨得牙痒痒。
他们一家三口在京中其乐融融,而西河郡主远在英陵,早把暗室各处的东西翻遍。
她甘愿回到英陵,不是为了所谓的缓兵之计,而是想要找一样东西,苏别意留下的东西。
苏别意心思深,对于蛊虫等重要的东西都分地方投放,为了找到想要的东西,西河郡主在这这上头花了不少心思,为了不让云崖的人起疑,她要更加小心谨慎。
西河郡主回京城,只是为了看傀儡的效果,当时还没打算动手,所以有样东西没带回去。
而那样东西,正是能够控制傀儡的蛊铃,苏别意从没告诉过她东西放在哪。
苏别意多年来生活在暗处,最擅长的事就是藏东西,只要她愿意,你就是掘地三尺也不能得偿所愿。蛊铃非同小可,她定会藏在极为隐秘的地方。
西河郡主耐着性子摸索,可直到打开密室里最后一个机关盒子,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贱人果然用心不纯!就这般防着我,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父王的恩情!可笑!”
她把机关盒子砸在地上,未了还不解气,抄起茶几上的瓷瓶发狠地掷在地上。
这不过是个青柚的细颈瓷瓶,毫无特殊之处,就连做工也一般,大街上随处可见。
放在平时,西河郡主看都不会看一眼,瓷瓶摔在地上,瓷片散落一地,底座却只是摔碎一角。她烦躁地想踹开脚边的底座,抬脚时却忽然发现什么。
在缺了一角的底座里藏着什么东西,西河郡主心下狂喜,把底座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枚东西落入她的掌中,是一枚做工精致小巧的摇铃,这就是她想找的东西。
西河郡主把摇铃握在手中,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神色,在暗室内显得尤为可怖。
“呵,再怎么会藏又怎样,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你们说我自寻死路,我偏要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西河郡主站起身,漠然地从遍地狼藉中踩过去。
自那夜醉酒后,虞泠与司鹤之间的感情缓和些许,她不愿进宫,司鹤就每天都往宫外跑。
虞泠住的地方僻静,坐马车也要半个时辰的功夫,骑马也要一柱香的时辰。
亏司鹤不觉得烦,每天两头跑,等次日天还未亮又起身更衣回宫上早朝。
然尽管司鹤这般殷勤,也没有机会同虞泠行房,只因司棠说什么都要跟着虞泠。
看着窝在虞泠怀中的儿子,司鹤揪着他的衣领轻而易举地把人提起来。
司棠也是个性子倔犟的,抱着虞泠说什么都不松手:“父皇已经是个大人,怎么还要粘着母后,棠儿不要和母后分开,求父皇开恩。”
他一边含着泪苦苦哀求,一边抱着虞泠的脖子不撒手,装可怜的本事与虞泠难分伯仲。
“朕头一回觉得你之前的决定无比明智,不如我们还是把他送到公子府去,由行简照料。”从前司鹤对这个儿子有多疼爱,现在对他就有多嫌弃。
虞泠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棠儿,别理会你父皇。”
司棠笑嘻嘻地抱着虞泠,转头对司鹤做了个鬼脸:“母后说了,不理父皇。”
司鹤被逆子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忍俊不禁,娇嗔地瞪了司鹤一眼。
“都多大的人了,还同小孩子争。”虞泠无奈地戳了戳司鹤的眉心,不痛不痒地训斥着。
“朕不管,今夜你只能和我一块睡,至于棠儿,朕把苏毅叫来了,让苏毅陪他就是。”
司鹤嫌弃地瞥了一眼司棠,他与司棠之间可谓是冤冤相报,两父子的相处模式很是搞笑。
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司棠一听苏毅的名字眼前一亮,从虞泠怀中挣脱着要下来。
“兄长来了么?他在哪?”司棠手里小心地抓着一块帕子,帕子里包着一块糕点。
这块糕点是虞泠做的,口味比糕点铺子还要好吃,他自以为没人发现偷偷藏起来一块。
他在公子府待了将近一年,多是苏毅陪在他身边同他胡闹,他早将苏毅视为兄长。
苏毅如今的身份是司忱幼子,挂的当然是是世子的头衔,司棠称兄长也不算不妥当。
这两个人的身上,颇有当年司鹤与司忱的影子,几人也就乐得看他们两个孩子玩闹。
虞泠与司鹤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司鹤的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缓和。
“他就在前厅,棠儿去找他玩罢。”这还是他这几日难得的做出父亲该有的模样来。
司棠心性单纯,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一听说苏毅来找自己玩,高兴地什么都顾不得。
他一走,小禾与姜隐也识趣退下。司鹤把虞泠打横抱起,不等进入里间,只在隔间的贵妃榻就把虞泠按在身下。虞泠故意捂住自己的嘴:“陛下何时这般猴急?”
“朕为何猴急,皇后难道不知?”他说罢拨开虞泠的手,吻住她时却格外温柔。
两人同时乱了呼吸,互相拉扯对方的衣服,就在要进入正题时,静川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外响起:“陛下,司忱公子在书房求见,请您务必现在去一趟。”
静川的声音听着虽近,实则站在院墙前,已经尽最大的可能站在较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