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秋季,吹过京城的风变得和煦,就连正午时分的阳光都变得温和起来。
回宫途中,红枫落满山道,放眼望去,夹道两侧的枫树已然红遍,热烈地撞入视线。
司鹤抬手接住一片枫叶,嘴角不自觉勾起,但很快眼中的光便暗淡下去。
暗卫骑马跟在皇帝身侧,把自家主子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去到皇陵用了不到半日的功夫,在天还未黑下来时司鹤就回到皇宫,前朝一切安好。
他来回的时间短,司忱就当是看了个家,实际上倒没什么事让他做,还算清闲。
司鹤未来得及去见司忱,途中就碰上步履匆忙的太医,见状示意侍从把人拦下。
“发生何事?”如今宫中的主子不多,能让太医院如此匆忙的只有那么几个。
太医看到皇帝,慌忙跪下,今日天气分明凉爽,他的额头却出了一层的汗:“陛下。”
同样的话司鹤不想说第二回,不悦地皱了皱眉,太医跪着,虽不直视君王,但帝王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纵然他不抬头,也能知道皇帝此刻脸色不是太好。
“回陛下,是钟姑娘病了,李公公差人来召臣前去看看,微臣正赶过去,所以走得急些。”
提到钟灵儿时,太医的语气显然变得谨慎些,司鹤眸光微沉,支着额头道:“病了?”
“是……是。”皇帝的目光轻飘飘落在自己身上,太医却觉得如芒在背,说话也吱唔起来。
太医倍感忐忑时,皇帝终于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懒懒道:“摆驾庆华殿。”
李怀忠没跟在司鹤身侧,抬轿的宫人闻言只应了声“是”就起轿前往庆华殿方向。
庆华殿是钟灵儿的住处,离文清殿不远不近,皇帝也只是把人安置在那,未给予名分。
皇帝的心思难以琢磨,然只要是宫里的老人便知,钟灵儿无论名字还是样貌都与曾经的灵慧皇贵妃一样。光凭这一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怠慢。
庆华殿外,矫撵才落地李怀忠就迎出来,带着一众宫人向皇帝行礼:“陛下万岁万万岁。”
司鹤径直越过李怀忠等人走向内殿,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奴才处理不听话的人时,不巧被灵儿姑娘看见,姑娘受了惊吓,一直梦魇。”
李怀忠为人细心,加之明白钟灵儿对皇帝的重要性,不会在这等事情上出现疏忽。
“太医怎么说。”司鹤走到寝殿门前,并未踏足内殿,李怀忠把主子的举动看在眼里,这些天司鹤对钟灵儿的态度一直十分模糊,不予其名分,不入其寝殿。
要说皇帝对其不在意,可又允许她进出文清殿,对李怀忠给她的关照也是默认的。
李怀忠回过神来,挽着拂尘上前递给宫人一个眼神,两名宫人立即抬了椅子出来。
司鹤懒懒地在圈椅上坐下,好像仍旧对什么事都不在意,李怀忠奉上茶才开口回话。
“太医说灵儿姑娘天生体虚,心神不宁以致梦魇,只要能安下心来也就不怕了。”
李怀忠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直接。但皇帝对钟灵儿的态度,谁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