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落在一位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身上,不合理,要知人的习惯是最难改。
行走江湖的人应当是洒脱自在,无拘无束,对宫廷礼数信手拈来,那是见了鬼了。
姜隐与皇后唯恐出现偏差,让他起疑,所以处处谨慎小心,不想反而因此露出马脚。
小禾手脚利索,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为虞泠装扮好,女子推门走出来时,司鹤有一瞬的晃神。她内里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抹胸,外罩一件绣八宝纹缘边的褙子。
裙子是宝蓝色,把俏皮压下去,反增稳重端庄,头戴绢花蝶贝冠,雍容华贵。
她就似落入凡尘的神女,神光环绕,凡间的尘土沾染在她身上都是对她的亵渎。
“陛下与臣妾日日相对,还看不够?”见男人只是看着自己久久不语,虞泠调侃道。
“不够,就是看一辈子都不够。”虞泠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皇帝却答地格外认真。
虞泠脸噌的红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羞又恼,愣是半天都说不出一路话来。
司鹤起身走过去,帮她把鬓边的花簪好:“不是能言善辩么?怎么泠儿也有语塞之时?”
虞泠本就气急,闻言抬手挽住皇帝的手,实则暗暗用力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
她拧着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司鹤不恼,狭长的眼眸浮出一抹挑逗神色:“泠儿不松手?”
兴许是此人平日里大多神情阴沉暴戾,是以露出暧昧的神色时,显得格外的不正经。
虞泠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大脑没做反应,手已经率先松开,心虚地笑了笑。
“我们快些走吧,不然玉心她们该等急了。”虞泠说罢脚底抹油似的先向外快步走去。
司鹤眼尾上挑,迈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司鹤的目光一路都落在虞泠身上。
两人来到府门口,明光二人果然已经久候多时。明光照旧是那身装扮,一袭干脆利落的劲装穿在身上,衬得他的腰身比例格外的好,让人在意的是杨玉心的打扮。
她出身将门,自幼习武,穿的衣服大多是干脆利落的,可出使他国参加宫宴,就不得不穿女装礼服。一袭橘红色的打扮穿在身上,倒合她的英气。
只是礼服多为广袖,裙摆厚重,她穿的很是别扭,看起来也有些不伦不类。
见虞泠瞧见自己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杨玉心更加无所适从,嗫嚅道:“是不是难看?”
“不。”虞泠回答地很是干脆,“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只是……别畏畏缩缩就好。”
杨玉心红着脸,眼角微压,换了一身打扮,她整个人反而变得不自信起来,也是好笑。
她生的本就明媚娇俏,这般低垂着眼帘,反而掩去了眼底的光华,少了那份英气。
见她这副样子,虞泠本想让杨玉心与自己同乘,可想到皇帝会吃味,只好作罢。
一行人分别上了马车,待坐上车,皇帝才伸手把她揽到怀中:“朕的皇后最好看。”
他忽然蹦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虞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与杨玉心做比。
虞泠哭笑不得,慵懒地靠在他怀中,把玩着他的宫绦:“陛下这也要较真?”
“泠儿最近为何不夸朕?”司鹤轻抚着她的鬓发,眼皮耷拉着掩去眼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