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闻言鼻尖一酸,他哪里是在感叹桃花,是在感叹时间飞逝与生命的骤然而逝。
自今日之后,虞言琛的身边再无左膀右臂,时常爱调侃说笑的雲殷已死,死在春日。
鸣岐醒来后,虞言琛就向司鹤请辞,次日就领兵返回虞国。
马车内,他靠在鸣岐身上,恹恹的一路没有说话。鸣岐醒来后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知皇帝心情不佳,并未逗他,只是静静地坐着,难得老实。
“朕的弟弟已去,妹妹远嫁,如今朕再虞国,再没有血脉相亲的亲人。”
往日在他面前疾言厉色,嘴硬倔犟的帝王露出哀伤的神色,倒比往日更惹人怜爱。
鸣岐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语气肃然道:“我会永远陪在陛下身边,绝不会弃陛下而去。”
他的声音颇具磁性,虞言琛坐直身子,若有所思地盯着鸣岐看了良久。
他鲜少这样看着鸣岐,直把对方看得避开他的目光:“陛下为何忽然这般看着我?”
“朕在想,若是朕也有个一儿半女,宫里想来能热闹些。”虞言琛开玩笑地笑了笑。
鸣岐闻言却是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看他:“陛下,您莫不是忘了,您才是。。。。。。”
虞言琛双眸微眯:“你是想睡在朕寝殿屋顶吹冷风,还是睡去院子里的花丛?”
男人笑了笑,面上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惜,陛下都舍不得。”
凤栖宫内,虞泠把最后一茬药草摘了晒干,收进琉璃瓶中命小禾拿去收好。
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她百无聊赖地在秋千上坐下,琢磨接下来该种什么草药。
“娘娘,您近日心情似乎不错,往日您总绷着神经,时常就连做梦都不安。”
小禾收好了药,走出来就见自家主子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如今时疫已控制地差不多,再过几日应当就能彻底好起来,本宫自然开心。”
虞泠抓着秋千的绳索,不过她能松快些,倒不全然因为时疫的缘故。
柳月离与雲殷皆死,书中的剧情成功走完,意味着事态终于平息,她可以松口气。
只不过彻底脱离书中剧情,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皆看个人造化。
“也是,等时疫彻底平息,娘娘就能把小皇子从公子府接回来,一家三口便能团聚。”
小禾拿过剪子,把院中横生枝节的盆栽修剪好,一切好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昨日下了半夜的雨,院中芭蕉树下积了一滩污水,雨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很是混浊。
泥潭隐在阴影处,鲜少有人会去注意,一名宫女去摘芭蕉叶时,冷不丁踩到浑水滑倒。
“呀!”宫女惊呼一声,把一片硕大的芭蕉叶扯下来,整个把她盖住,逗得虞泠“噗嗤”一笑,小禾见状亦笑得前仰后合,一时好不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