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倒是个爽快的。司鹤扶着虞泠坐下,往她的碗中夹了些她爱吃的菜。
做完这些他才看向面色怪异的阿斯俑隼:“可汗千里迢迢造访翎国,想来有事要见面亲谈,此宴只有我们,有话可汗不妨直说,彼此都可省事。”
阿斯俑隼为人,目的性极强,他即做一件事,必定有要亲自来的理由。
诚如他的座右铭:不屑于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而浪费哪怕一丝心力。
“我们合作如何?”阿斯俑隼也不拐弯抹角,开了口便直接切入正题。
“什么合作?说来听听。”司鹤对这位俑族的新可汗很是感兴趣,甚至有些喜欢。
他把自己的野心直白地写在脸上,并不介意自己的野心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翎国数年前研制出精盐,但因盐矿不易得,炼出来的盐虽好但有限,是以这些年仍旧向俑族购进粗盐,而俑族的制盐工艺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精进。”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鹤与虞泠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垄断盐的出口。
“我们不妨合作,翎国提供炼制精盐的法子,而俑族每年都会向翎国免费提供一定量的精盐,怎么也比你们自己苦巴巴炼那点盐来得有意思不是?”
这个方法无论对俑族还是对翎国而言,都是稳赚不陪的买卖。
就算翎国向俑族提供了炼盐方法,本国也依旧可以炼制,并无任何损失。
当然,前提得是俑族能信守诺言。司鹤闻言轻笑:“我们怎知可汗会不会过河拆桥?”
届时倘若俑族切断翎国的精盐进口,就会影响到翎国市场,到那时他们找谁说理去?
“国主说笑,如今谁不知翎国与虞国结成联盟,两国之间关系紧密,你们强强联合,还怕踏不平一个俑族的地界?”阿斯俑隼损着自己,说得很是坦然。
他语气不正经,说的却是实话。翎国要找俑族算账,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国之间国力悬殊,俑族的骑兵虽属精锐,但翎国并非拿不下,且看如何权衡。
几人相视一笑,司鹤目光询问地看了虞泠一眼,得她点头同意方开口:“成交。”
谈妥交易条件,司鹤当即命人拟订条约,两国各自在合约上盖上国印,就算是成了。
“可汗预备何时回到俑族?届时朕定为可汗设宴送行。”司鹤朗声开口。
“再等半月罢,眼下从京城离开,可不是明智之举。”阿斯俑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眼下京中时疫横行,乖乖呆在驿站不随处走动才是上策,在眼下离开,反而冒险。
他的决定在情理之中,帝后想让他尽快离开,却不好在这个时候下逐客令。
和谈的文书签订,很快就送回文清殿的书房,静川本担心司忱会动怒,不料司忱只是看了一眼,批上朱批后就命人按照流程送到大理寺。
接下来几天司忱都格外冷静,无论折子堆得有多高,他都只管埋头批阅。
所有事看起来都顺利,直至三日后,一道急报传入宫中,时疫的事态变得愈发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