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西域王闻言幸灾乐祸地看着虞泠:“不知。”
他摊了摊手,他的语气尽管欠揍,但说的是真话,他确实不知,那人不曾在人前露面。
虞泠没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直接开口提条件:“西域需向翎国开通商市,且每年向翎国进贡五千匹良驹,每年所产的各色药材需要进贡一半,商道不得收取关税。”
虞泠语气平和地提着条件,活像说的话无关紧要也似,可这些,皆是西域的命门。
西域王拍案而起,沉声道:“皇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良驹五千匹?养马可不容易。”
要知道,西域每年训出来的良驹,也仅仅八千匹而已,给翎国五千匹,他们剩什么?
西域的马基因优良,每年从西域买马的人不少,这亦是西域经济来源的一部分。
五千匹都进贡给翎国,那么剩下的三千匹,只够他们留给自己培养骑兵。
不止是马,虞泠提出的每个条件都无比刁钻,算是从各个方面扼住西域的命门。
“本宫知道所提的条件过分,可身为战争发起的一方,王上又兵败被擒,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只要王上能签了条约,您就能安然无恙回到西域,继续当您的王。”
西域吃了败仗,如今群龙无首,翎国想要灭了西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虞泠开出的条件固然过分,但对眼下的西域而言,没有比亡国更加糟糕的结果。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没有边界与尽头的寒意浸透人的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
两人相顾无言,虞泠顿了顿,接着道:“看来王上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你离开大牢唯一的机会。王上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离开翎国,你自己想想,这可信么?”
话已至此,无须再多言。虞泠接过小禾递来的文书,放在西域王面前的桌案上。
“按上手印,你就可以离开阴冷的牢房。”虞泠把印泥推到西域王的手边。
看着桌上条款分明的条约,西域王以拇指沾了印泥,干脆利落按了手印。
“人人皆传翎国皇后手腕能力不输国君,孤原不信,今日算是见着了。”
他按了手印,压在心头多日的乌云一瞬散去,这个结果,已是西域最好的结局。
虞泠心满意足地拿了条约,对西域王笑了笑,谦虚道:“王上言重,不敢当。”
离开大牢时,虞泠吩咐墨影为西域王令安排住处,其余的,等皇帝回来定夺。
“主子,不出您所料,她果真去见了西域王。”光线昏暗的密室内,一名侍女开口。
点着羊角灯的桌案前,一名女子持笔正写着什么,闻言露出一抹阴笑:“鱼儿上钩了。”
“主子,您之后的计划,确定要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么?”侍女不确定地看向女子。
女子握着笔的手一紧,眼神狠厉地瞪了侍女一眼:“若不如此,如何让她痛苦?”
侍女被女子的眼神瞪得背脊一寒,下意识垂下头去,掩去眼底的复杂,应道:“是。”
各国使臣的住处安排在京中驿站,说是驿站,其实算是个大型的五进式四合院。
泱国与夙国曾有过节,为避免尴尬,司鹤将虞国的住处安排在这两国中间。
各国使臣抵达,按照礼数,须得办一场接风洗尘宴,各国齐聚,自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