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情本就暴戾恣睢,杀一个人算什么?对他而言正常不过,不会有人追责他。
侍卫把她架出去后,苏念云才发现,皇帝并非带了几名宫人前来,而是带了一队御林军。
各国皆有一支御林军,且御林军皆直属皇帝,只听从皇帝的任命,是仅次于皇帝心腹的存在,虽不是心腹,但御林军皆是皇帝的亲卫。
御林军分成两队站在左右,苏念云被按着跪在院中,一名御林军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刀。
“陛下!臣妾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做?嫔妾到底有什么做得不好,让您这样对待臣妾!”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司鹤闲庭信步从殿内走出来,似笑非笑看着被按住的女子,
“为何要这么做?问的很好,朕这么做的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吗?怎么问起朕来?”
司鹤“啧啧”摇头,看似惋惜,实则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佳嫔错愕地瞪大眼,司鹤没有耐心等她分辨,抬了抬手道:“愣着做什么?砍。”
御林军闻言抬起手中的刀,佳嫔暗骂皇帝是个疯子,余光不断向院门方向望去。
苏念云咬紧下唇,因挣扎导致脖子上的伤口撕裂,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寒气。
硕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滴落,苏念云不甘地挣扎起来,怎么还不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司鹤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面色隐隐有些期待。
就在御林军手中的刀要砍下时,寝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的是太后的声音:“皇帝你这是在做什么?念云这孩子有什么不是?还不快住手!”
眼下已是深夜,月上中天,司鹤没想到太后会前来阻止,想起方才佳嫔的眼神,司鹤的目光沉了下去。他大意了,呵,原来佳嫔早就差人去太后那儿通风报信?
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走进来,司鹤拱手对太后一礼:“母后,您怎么来了?”
司鹤向太后行礼,目光则是在四处打量,看着风平浪静的院落,司鹤眉头动了动,没有动静,难道是他想错了?佳嫔的身份倘若真的存疑,奕辰国那些影卫不会坐得住。
“呵,哀家不来,难道由着你胡闹?真是放肆,后宫妃嫔岂是你们可以作贱的,还不放开!”
太后愤然敲了敲手中的龙头仗,她如今身体不好,虽无大病,却一直小病不断。
司鹤递给御林军一记眼神,按着佳嫔的人就松开了她,规矩地往两边站开。
跟在太后身边的宫女赶忙去扶人,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架住佳嫔,要把她扶起来时,她却往旁边一歪,摔倒在地上,看起来似是害怕极了,所以双腿发软站不起来。
她倒在的地上,可怜兮兮地瑟瑟发抖,太后见状心疼地不得了。
司鹤:“……”
他见过虞泠装模作样,以为他的皇后已经够会装的了,没想到佳嫔更胜一筹。
不过就佳嫔这样的,也就能骗地过太后去,司鹤看了,只想命人把她拖下去杖责。多看佳嫔故作柔弱的样子一眼,司鹤就觉得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云丫头,你不要怕,有哀家在这,没人能伤害你半分。阿菁,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太后轻拍着苏念云的背安抚,吩咐阿菁过来扶人。
阿菁方才着实被吓着,被太后唤回神来,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迅速低下头,连滚带爬地爬到佳嫔的身边:“娘娘,奴婢先扶您起来,您当心些。”
阿菁爬到苏念云身边,苏念云就捂住自己的脖子,阿菁立即会意,当即惊呼出声。
“呀!娘娘!您的伤口怎么裂开了?奴婢这就去取药来帮您上药!”阿菁惶恐地捂住嘴,声音哽咽。这对主仆这般看起来,那可真是可怜极了。
“皇帝!看看你做的好事!今天的事,无论如何你都要给哀家一个交代!”
太后的面色愈发难看,看着太后被佳嫔耍得团团转,司鹤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佳嫔不善侍奉,惹怒了朕,朕不过吓吓她,这有什么?母后既然如此宝贝佳嫔,那么朕就免了她今后的侍寝,如此大家都可相安无事,朕还有事,母后早些歇息,告辞。”
司鹤不理会太后的斥责,带着一行御林军大摇大摆离开了佳嫔的住处。
太后被气到不行,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发起疯”来时,太后也拿他毫无办法。
“太后,多谢您深夜到嫔妾这来,不然嫔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嫔妾真是……害怕极了。”
她扑在太后怀里,可怜兮兮地抽噎起来,太后看着她这般,觉得心都要化了。
“不怕不怕,哀家在。”太后叹了口气,心疼地把苏念云搂到怀中。
苏念云靠在太后怀里,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但很快又被无辜的惶恐代替。
今日太后来得很是时候,皇帝方才那么做,分明是为了引出什么来,他还是起了疑心。
在送走太后后,苏念云坐在铜镜前,皱眉往脖子上的伤口涂药。
药触碰到伤口时,火辣辣的痛刺地苏念云眼泪只往外掉,但她只是落泪,不曾吭声。
“皇帝已经起了疑心,不能再徐徐图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加快实行计划,阿菁,把本宫的意思传出去。”苏念云扣好药盒,眼底寒光毕现。
司鹤回到凤栖宫,虞泠身着寝衣,披了一件斗篷在烛光下翻着医书。
听见动静,烛光下的女子抬起头来,对司鹤莞尔一笑:“陛下回来了,喝口热茶吧。”
她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茶水是温热的,喝起来正好,可见是她特地备着的。
见到虞泠,司鹤心中的烦闷散去,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往殿内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方开口。
“方才朕刻意使计,想要引佳嫔身后的人冒头,但是奕辰国的影卫没出现,有没有可能我们两都想错了?难道佳嫔只是颗小棋子?并不紧要?”
倘若佳嫔的身份有问题,那些人不该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