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到赏花台前,各国使臣以及文武百官、家眷、宫妃皆已到场。
他们甫一进殿,殿中家眷百官便起身向帝后行礼,雲殷则与首席的男子点头示意。
雲殷乃是他国使臣,所以不必对司鹤行跪拜礼,雲殷身侧位于首位的男子想来就是夙国国主。出于好奇,虞泠往那边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轻飘飘自首席掠过,当目光从夙国国主脸上掠过时,脸上礼貌的笑僵了僵。
怎会是他?坐在首席的夙国国主一身红衣,衣上绣着熟悉的冰裂纹。
依旧是一边袖子解下松松垮垮挂着,见虞泠看过来,便扬眉回以一笑。
司鹤察觉到虞泠的异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不料转头就见凌翊目光灼灼与虞泠对视。
“皇后与夙国国主相识?”司鹤牵着虞泠的手一紧,声音中带着质问之意。
虞泠收回目光,好笑道:“不过几日前在御花园有一面之缘,臣妾不知其身份。”
她就猜到此人身份不简单,但也没想到对方乃夙国国主,那日她离他远些是对的。
两人走上宝座,齐声让众人平身后落座。
赏花台地势高,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乃是宫中赏月的极佳地点。
帝后入座,管弦歌舞随之而起,席间相熟的相护寒暄着。
“娘娘,在此中秋之夜,臣愿您多喜乐,常安宁,臣敬您。”雲殷举起酒盏,对虞泠躬身一礼,这不是对翎国皇后所行的礼节,而是对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
说罢雲殷将酒一饮而尽,他看似淡然,可眼底暗藏着对虞泠汹涌的情意。
虞泠不是看不见,但她要装作看不见,虞泠举起酒盏回敬,礼貌疏离道:“多谢将军。”
两人之间的交流按理该到此为止,旁人不知原主与雲殷的情分,司鹤却是知道的。
虞泠不想司鹤打翻醋坛子,何况原主已死,她也不想让雲殷再产生什么念想。
见虞泠对自己淡淡的,雲殷垂下眼帘坐回席上,默不作声地自顾斟酒。
凌翊把玩着酒盏,忽然笑了一声,朗声道:“吾听闻皇后在虞国时,与雲殷将军一起长大,乃青梅竹马之谊,说是难舍难分也不为过,吾更是听闻雲殷将军对皇后娘娘情根深种。”
他朗声说着,自顾谈笑风生,可殿内所有人都因这番话变了脸色。
就连阮笙澜这般厌恶虞泠的,听到此番言论也是面色明一阵暗一阵,颇为震惊。
凌翊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见众人面色各异,满意地饮尽杯中的酒。
“国主还请慎言!”雲殷面若寒霜,往日里的温和消逝殆尽,眼底只余森森寒意。
“可惜。”凌翊淡笑,“若无两国先帝定下娃娃亲,想来皇后娘娘也已在虞国成亲了。”
他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尽管没明说虞泠与谁成亲,但话中暗指的意思谁不明白?
司鹤面上已无笑意,虞泠坐在他身侧都能感觉到丝丝寒气。
虞泠云淡风轻地听着,直至凌翊说完才站起身:“夙国国君当真是能说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