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走至凌翊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若无国主这张巧嘴,在坐宾客如何能听上如此扣人心弦的故事,今夜的中秋宴岂不无趣?本宫真是谢谢你。”
夙国国主,为人阴险狡诈,不是善与之辈。
虞泠忽然想起数月前的国宴,那被临时推举上来的夙国国君,如今不知如何。
她所站的位置上方的柱子上,镶嵌着一盏烛台,烛光长盛下照得她的花冠金光耀耀。
“哦?娘娘预备怎么谢,此等陈年旧事,娘娘嫁到翎国日久,想来也很是怀念。”
凌翊明摆着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笑嘻嘻地接着拱火。
司鹤的面色也就罢了,坐在阮笙澜旁边的太后脸气得发紫,瞪着虞泠的眼睛快喷出火来。
“本宫确实要好好谢谢国主。”虞泠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嘴角,把杯中温酒泼在凌翊脸上。
她忽然动手,在所有人预料之外,殿上众人被皆倒吸了一口寒气,更有人站起身来。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国主笑纳。”虞泠虽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司鹤看着场中的女子,对虞泠的越矩之举并未加以阻止,心下反而觉得畅快。
被人当众泼酒是为羞辱,凌翊乃夙国国主,脸面更是重要,然而他竟不恼。
凌翊面不改色抹去脸上的酒,脸上笑意渐深:“怎么,皇后这是动了怒?”
知道他不是个好缠的,虞泠也没打算惯着,直接反呛道:“本宫何以不动怒?”
“两人从小一道长大,可为青梅竹马之情,虽不是亲人,更胜亲人,本宫与雲将军清清白白,岂容国主置喙歪曲?还是说国主莫不是与女性走得近就是别有他意?”
虞泠冷哼一声,就连好脸色都不屑得给凌翊,此人就是个贱骨头,不必善待。
“夙国才易主不久,国主就如此闲情逸致在此碎嘴,事管的真宽,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若非当着众臣家眷的面,且还要顾及两国情谊,虞泠真想往凌翊脸上吐口唾沫。
“国主才登基不久,国事想来尽然处理完了,不然哪有闲心思管他人幼时玩伴如何。”
这番话已不算暗戳戳讥讽,而是直言凌翊没事找事,可凌翊竟没继续抬杠。
而是转向司鹤拱手一礼:“皇后真是伶牙俐齿,看来确实是吾多虑,望行渊莫要介意。”
行渊是皇帝的字,凌翊前脚才恶心完人,后脚倒是好意思同人套近乎。
司鹤不客气,直接对其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意思意思开口训斥虞泠。
“皇后,不可无礼。”司鹤看够了戏,听虞泠骂够了才心满意足地开口提醒。
虞泠自然知道他心底的小算盘,淡淡瞥了司鹤一眼,仿佛在说:早干嘛去了?
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凌翊眼神暗了暗,该无礼的不该无礼的都做了,这会子才出言劝阻,是否太敷衍了些?不过,就得是这样才有趣。
虞泠步上台阶,气定神闲在司鹤身边坐下,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