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方,阮丞相伏跪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吭声。
过了良久,皇帝忽然淡笑一声:“自然与丞相无关,朕已命人将工部尚书斩首于午门前,丞相下早朝回去想来就能看见。”
皇帝的笑容阴恻恻的,殿上文武百官看在眼里,皆不敢有所言语,唯恐引火烧身。
“朕并非不讲理的昏君,这些年丞相为翎国所做的贡献朕皆看在眼里,尤其在与泱国交涉一事上,丞相做的远比朕想的要多许多。”
皇帝这番话意味不明,丞相跪在地上听着,已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微臣身为臣子,处理好陛下交代的事乃微臣的份内之事,不值得陛下夸耀。”
阮丞相为人谨慎,这番话在旁人听来不知怎样心惊肉跳,他却能答得滴水不漏。
不知皇帝心中作何感想,听了他这番话后只是笑了笑,没再为难。
清晨的街市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与行人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集市上的一切好似与以往并无不同,可细心感受,便能发觉风中夹杂着血腥气。
一辆马车自街市上缓缓经过,马车前挂着的牌子上镌刻着“丞相府”三个字。
经过午门时,车内之人揭起车帘向外瞥了一眼。
工部尚书因贪污国库银两,被判枭首示众,曝尸三日以示告诫。刑台上的血迹尚未清理,血淋淋的令人侧目。
这回皇帝下令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定了工部尚书死罪,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
阮丞相放下车帘,马车内的气氛已降至冰点。他猜到皇帝留有后手,但没想到皇帝会提泱国一事,皇帝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皇帝清楚,他更清楚。
阮丞相拿出贴身戴着的玉佩,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必须尽快安排俞王离开泱国。
自皇后嫁到翎国,帝后就制定了几项政策,而这几项政策有效地改善了民生。
尤其在央锦一事后,皇帝在臣民心中的份量再度上升,而他则失去与泱国合作的时机。
泱国在央锦上吃了亏,就再不可能与他合作,只会拿俞王挟持他竭力索取。
摄政王兵败,兵权被收回司鹤的手中,他想再与皇帝抗衡,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想要活命,他能做的就是尽快从官场中抽身,带着家人逃命。
可阮丞相哪里想到,尽管他未雨绸缪,最后还是因皇贵妃而坠入深渊。
凤栖宫内,虞泠神色厌厌地卧在贵妃榻上,翻了两页医书又丢回桌上。
端妃正教沐嫔刺绣,听见动静向虞泠那边看了一眼:“娘娘可是有烦心事?”
虞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近日总觉得心气浮躁,兴许是秋季天干罢。”
“吃些冰镇的东西会不会好些?嫔妾心烦时,吃生冷的东西就会觉得好许多。”
沐嫔认真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全然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何不妥。
端妃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脸:“娘娘哪与你一样?你不开心了只管吃心情就能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