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房里的灯还亮着,二人在外面对视一眼,才缓缓敲响了房门。“进来吧。”李大娘说。
她坐在四方桌子边上,看到李逐水二人进来,并不意外。
“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啊。”这是开头。
随即二人在李大娘对面挨着坐下了。
李大娘表情无悲无喜,就那样瞅着他们,等他们安稳落座,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看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想通了一些事。
顾沛宁正要开口,李逐水却道:“娘,我想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顾沛宁有些讶异,李逐水竟然这么痛快的就问出来了,而且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仿佛过问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此刻顾沛宁才觉得自己可能一直以来就低估了李逐水,他绝不是一个胸中有几分志气的猎户而已。
“你的亲生父亲是当朝镇南大将军。”她酝酿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顾沛宁心道:真是如此!急忙转头去看李逐水的表情,但见他面上有些许的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当事实逐渐从李大娘口中吐露出来的时候,顾沛宁才惊觉自己对李大娘认识的太少。
她说,她原来是京种大户人家的女儿,后来嫁给当时已经名震朝野的李将军,为姨娘。
此后一直受尽宠爱,不到一年,就为将军府诞下一子。
此子正是李逐水。本就是受宠爱的姨娘,又为将军添了新子,此等殊荣,如何不被人所嫉妒。
所以后来才遭了奸人所害,不但设计污蔑她不守妇道,甚至连李逐水的出身都遭到了质疑。顾沛宁忍不住道:“莫非将军他也信了那些人的话?”
李大娘苦笑:“如何不信?所谓证据确凿,一下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却也让我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脸。”在她失势的那段时间,凡是平日交好的,对她阿谀奉承的,纷纷转了风向,宛然对待一个失宠的姨娘那般,落井下石,冷眼相对。
她说着这些话,句句能让人听出其中心酸,偏生在她面上看到的,只有平静。原以为自己已经看淡,谁知道往事重提,心里还是忍不住泛着酸,而后她又痴痴的望着李逐水,眼中似有泪:“好在,好在我的儿平安长大了。那时候我恐奸人害你,趁着将军出征,便带着你逃出来了。后果然有追兵,是我陪嫁的嬷嬷舍身相救,我才得以将你带到了这小村庄,隐姓埋名,一隐便是二十余年。”
“是儿子让娘受累了。”李逐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对于当年的事,李大娘寥寥几句说来,其中定然是忽略了很多细节,那些细节绝对不是让人好受的。
李大娘摇摇头:“逐水,你是娘的希望,娘带着你躲了许多年,就是不想再让你和将军府的勾心斗角扯上关系,若是因此让你失去了原有的富贵,你可不要怪娘才是。”
“明知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儿子又岂会怪罪娘,既然娘想让我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儿子自然要遵从娘的意愿。既然身在这里,便当自己是这里的人,不管别人如何说,我都不会离开此地。”李逐水似乎下了决定,说这话也像是为了让李大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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