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欠顾沛宁的太多,是以现在遇到事了,大家都不好意思麻烦顾沛宁,现在山头的桃树开始结果了,正是顾沛宁忙碌的时候。村民们便将这件事憋在了肚子里,想着再等几日,兴许先生就回来了。
可是顾沛宁对令月学业的关心并不少于村上任何一个人对自家的孩子的关心,六月一到,她比任何人都先关注余老的消息,过了五六日,余老还是没有到达,顾沛宁便有了新的打算。
“我想再给学堂请一位新的教书先生。”她思忖良久,然后说出了自己打算。李家人齐聚一堂,对顾沛宁新提出的意见,不置可否。李逐水沉默良久,道:“若是先生回来,得知我们已经找人取而代之,想必心里不会太好受。”这也是人之常情的,李逐水和余老甚为相熟,此时不免为余老多作了一些考虑。
顾沛宁笑了笑,却道:“余老是何等人,他心思宽容,不会计较这点事情,而且他对自己的学生,自有一份疼爱在里头,应该也不会忍心看到学生因为自己的迟归耽误了课业吧。”她说的句句在理,李逐水赞同了。于是寻找先生的任务就落到了李逐水头上。
至于顾沛宁,将心思完全投入到自己的桃林上面。六月,花瓣逐渐萎靡了,中间包裹着的果子逐渐崭露头角。是可喜的绿色,假以时日,它们便能成熟了。几乎满山的桃树,每一株桃树,果胚遍布。在这些果子成熟的日子里,顾沛宁还得小心照看着,防止有虫。
在这个还没有农药的时代,虽然纯天然无公害,但是桃树遭受虫灾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她每日需得和管理果树的人们一起上山,拔草驱虫。
两日后,李逐水带着新请的先生来到了村子里,这先生是一名落魄举人,虽然落魄,但是人家的学识摆在那里,为人还算端正,李逐水也是通过多方打听,才决定将这举人请回村子里的。
先不管孩子们喜不喜欢新来的先生,大人们得知有了新的先生来,兀自欣喜,和以前余老来时一样,大家送上了杂七杂八的礼物,表示欢迎。这举人先生倒是乐呵呵的收下了,对这村子的印象增了几分。
孩子们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大人们又安心的劳作了,等忙完这两个月,就清闲下来,只等八九月丰收了。顾沛宁思忖着,要不要打那座山里煤的主意了,秋季一过,就是新一轮冬季了。
六月中旬,漫山桃花尽萎,原本半遮半掩躲藏在里面的果实露出了全貌。余老也在时候回归了。他一到村子中,就去了李家拜访。
“时隔一个半月,先生别来无恙。我家相公等候许久了。”顾沛宁的语气带着几分侃意,并不惹人讨厌。余老面容慈蔼,再望着李逐水的时候,更是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顾沛宁注意到,眼皮微垂,没有过多在意。
“李相公,久违了。”余老的语气中似经沧桑,对李逐水,更莫名多出了几分长辈对待小辈才有的慈祥。李逐水浑然不觉,他见到余老的第一眼,便是喜的:“先生可算是回来了,这村里少了先生,无端觉得少了几缕书香。”余老抚着胡须,呵呵笑道:“李相公倒是长进许多,这话说的甚讨老夫欢心。”“这多亏了先生之前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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