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我就告诉你谁知道白云城。”山羊胡男子急切道。
“一半。”张小卒皱眉道。
“不行,我要全部。”山羊胡男子语气坚决道。
有求于人,张小卒不得不退让,不过他也不傻,道“带我找到那个人,肉全部给你。否则,免谈。”
“可以。”山羊胡男子爽快答应,说完转头往北走去,边走边道“跟我来,就在前面不远处,我路过时听到一个小老头正在求人给他写一块墓碑。”
“什么墓碑?”张小卒不解问道。
山羊胡男子应道“小老头不识字,他拿了块木头,拦路求人在上面写白云城丰水县柳家村谁谁之墓,具体的我没听清。”
“你说什么?!”张小卒闻言身躯猛颤,嗓门一下提高了几十倍。
山羊胡男子被张小卒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忙道“我说小老头求人在木头上写字。”
“我是问他求人在木头上写什么字?!”张小卒喝问道。
“你急什么?”山羊胡男子不满地瞟了张小卒一眼,道“小老头让人在木头上写白云城丰水县柳家村谁谁之墓,具体名字没听清。怎么,你认识那个小老头?哦,你和他都来自白云城,说不准真认——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山羊胡男子突然惊恐大叫,因为他被张小卒抓住后脖颈提了起来。
张小卒不理他,只是催问道“是在前面吗?”
“对,就在前面。”山羊胡男子老实答道,他感觉到张小卒身上突然散发出可怕的暴虐气息,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吓得他不敢多说半个字。
白云城,丰水县,柳家村,谁谁之墓。
张小卒眼眶子当时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柳家村每一个人都是他的至亲,所以不管死的是谁他都会伤心欲绝。
再者,村里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柳家村已经活不下去了,大家舍弃村子出来逃难了。
为什么只有一个小老头求人,其他人去哪里了?
不会都——
一时间张小卒内心恐慌不安,不敢再往下想。
山羊胡男子看着两旁快速倒退的景色,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有点懵又有点吓,懵的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骨瘦如柴的少年郎竟然如此厉害,手里提着一个人都可以健步如飞,吓的是自己竟然要挟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交出全部吃的,是嫌命长了吗?
“那里那里,就是那个小老头。”山羊胡男子突然指着路旁远处的一个瘦小身影喊道。
张小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瘦小老人,正一边哭泣一边挖土。旁边还有一个瘦小女孩,手里拿了块薄片石头,帮着老人一起挖土。在他俩身旁几步外躺着一个人,视线受阻,看不见样貌。
张小卒提着山羊胡男子两个纵身,瞬间跨越十多丈的距离,砰地一声落在小老头身旁,扬起一地尘土。吓得小老头猛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小卒目光先落在小老头和小女孩身上,发现并不认识这爷孙俩,随即马上看向躺在地上的人,这人肤色黝黑,已经瘦脱了相,他好一番辨认赫然发现这人脸庞和牛大娃有几分相似,不确定地喊道“大——大娃?!”
张小卒越看越像牛大娃,联想小老头求人写的墓碑内容,当即认定这人就是牛大娃。立刻跪倒在牛大娃身旁,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急切呼唤道“大娃,你怎么了?大娃,你醒醒?”
“大娃,你醒醒啊,我是小卒啊!”
“大娃?”
“大娃!”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从张小卒的眼眶里涌出,任他如何呼唤,牛大娃也没有半点反应。更恐怖的是,他能清楚感觉到牛大娃身体的僵硬和冰冷。
张小卒怎么也想不到,和大娃在黑森林一别,如今再见面时竟已是阴阳相隔。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张小卒的眼泪愈是止不住。
“少——少年郎,你认得我家恩公?”小老头惊魂未定,听见张小卒抱着牛大娃的头呼唤、哭嚎,忙爬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是不是叫牛大娃?”张小卒泪眼滂沱,哽咽问道。他心里抱着一丝幻想,多么希望小老头摇头告诉他不是。
事实上他是在自欺欺人,怀里男子右耳后边的一块枣子形伤疤清楚地告诉他,这就是牛大娃,因为这个伤疤是他们俩小时候打闹,他用树枝不小心戳伤留下的。
小老头不知道张小卒说的牛大娃是谁,不过他还是答道“我家恩公名叫牛广茂,字乐天。”
咔嚓!
张小卒只感觉似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脑门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怎么了?!”呆愣了好一会,张小卒猛地看向小老头问道。眼神凶悍,吓得小老头缩了缩身子。
小老头抹了把眼泪,嗫嚅道“恩公为了救我们爷孙二人,舍命独战一队大牙兵,端是勇猛过人,十几个大牙人被恩公一把钢刀全部砍翻在地,可是恩公也身中数刀,一路行来伤口几次崩裂,一直没得到救治,结果——结果就——”
小老头哽咽难语,说不下去了。
小女孩也跟着哭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道“呜呜,恩公是大好人,救了我和爷爷。你们能不能救救恩公,他还有气,他还活着。求求你们,救救恩公。”
“还活着?!”张小卒猛然一惊,旋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