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一直到嬷嬷赶来制止才结束,那时褚洛已被灌得眼神涣散、奄奄一息了。
嬷嬷颇有些头痛,吩咐小厮将褚洛扶到偏殿歇息,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旁起哄的几句,便又去忙了。
入夜后还有灯会,请诸位才子小姐在河灯上题诗后放入水中,既吉祥又风雅。
只是来客大多金尊玉贵,讲究得很,坐席位次、茶盏瓜果都要格外仔细着,事无巨细都要嬷嬷盯着,若不是闹得实在不像,她也不欲来插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苏倾离神清气爽,挨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说教也不恼,送走了嬷嬷,一撩袖子站了起来:“这老半天我也坐累了,往河边走走去。”
“本宫也回去了。”战汝烟反方向离去。
方才帮忙的公子忙道:“天色不早,公主仔细脚下。”
战汝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和侍女们缓缓离开。
冬日里白昼短,昏黄的太阳半坠入山,木兰长廊点了水晶灯,花、水、灯交映,景致比白日里更见幽美。
女客们在长廊的那头,为免唐突,苏倾离也不打算走远,寻了一株开得正好的木兰树,背靠着坐在了栏杆上。
苏倾离晃了晃腿,闲聊一般:“一直不得空问,淮辛玉现在如何了?”
墨玦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还活着。”
人没死就好。
苏倾离松了口气,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问起淮辛玉并非突发奇想,只是在鲛夜城的时候,得知蔺赫汝的后辈分为玉氏和韩氏两个脉络,这才问了问。
此时长廊那头疾步走来一名侍女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看见墨玦后双眼一亮:“墨大人叫奴婢好找,长公主寻您有话要问,此刻正在正殿等着呢。”
墨玦眉尖微蹙:“何事?”
侍女笑道:“这奴婢哪里知道呢?”
墨玦却转向苏倾离道:“苏小姐不能无人保护,请移尊步,与属下同去罢?”
那侍女面色为难:“这……长公主只请了墨大人一位啊。”
正好苏倾离也懒怠动,便道:“这里是她的地盘,有那么多侍卫戍守,不远处便是人群,我在此处赏赏景,能有什么事?快去罢,叫长公主久等岂不无礼?”
墨玦四下望了望,见石亭都已掌灯,各处都亮堂堂的,不时有下人捧着托盘匆匆往来,并无任何异样。
苏倾离又催促道:“快走啊。”
“好罢。”墨玦收回目光,沉声道,“那请苏小姐不要胡乱走动,在此处等属下回来。”
“知道啦。”
墨玦走后,苏倾离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便烦了,将墨玦的嘱托抛到脑后,在长廊里乱转。
狭长甬道蜿蜒曲折,粼粼波光与灯光交织着,晃得人眼晕,苏倾离七拐八拐地胡走一通,竟辨不明方位了。
她谨记不能高声叫嚷,艰难地循着记忆往回走,在经过拐角时余光瞥见一道人影临水而立。
苏倾离忙走上前去:“冒昧打扰,这……”
那人循声回首,半边脸暴露在摇晃的烛光下,苏倾离的话音随之消弭在唇齿间。
,co
te
t_
um